天还没亮,重莲就被吵醒了。
她精神状态稳定地睁眼,撑起身子看向外面。
秦太妃莫名觉得她这样子怪吓人的,不耐烦的劲儿都压了压:“谁娘死了啊这么吵吵?”
外面静了静,才传来回话:“老奴是寿安宫的,事出紧急不得不来请侯夫人,惊扰了太妃真是对不住。”
秦太妃转头看看重莲。
她这喜欢摆慈爱面孔的新闺女,撑着一只手躺在床上听动静,身上高低起伏,露出来的肌肤白皙得仿佛在发光。
秦太妃瞧一眼都觉得耳热。
重莲挑眉。
秦太妃忙孝顺地给她盖好被子,怼外面道:“怎么了?太后刚背过的清心咒忘了,要让我莲儿去教?”
外面的欣嬷嬷忍不住又顿了顿,最后选择忍气吞声:“是小皇孙闹着要见姑姑,他哭吐了好几回,人都发热了。”
语气虽然客气,却与威胁无异。
堂堂皇孙,因为想见你都哭发烧了,你不去,他出了事你不得以死谢罪?
秦太妃想让人把欣嬷嬷叉出去,却也知道事关皇孙,真出了事太后怕是要发疯。
她皱眉问重莲:“你想去吗?”
重莲拢拢被子:“又不是我儿子,太冷了,不去。”
欣嬷嬷忍不住开口:“侯夫人!那可是皇孙!”
秦太妃吧不耐烦:“皇孙怎么了?又不是我孙子,我想要孙子可以让小殇自己生!”
话赶话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就去看重莲的肚子。
她虽然没见着当时的场景,但那么浓厚的龙气……肚子还能没揣上?
这么一想,她更不愿意重莲去哄霍勤浩:“皇孙身体为重,你们当奴才的好好哄着,明儿一早,本宫叫莲儿去看望。”
欣嬷嬷还想再说,秦太妃直接叫人把她叉出去:“快去请太医!本宫浑身烧得滚烫!莲儿你得照顾本宫,哪儿也不能去!”
欣嬷嬷又气又恼,回宫却得耐着性子劝太后:“实在不行,就把小皇孙送到康安宫里,她们总不敢叫孩子出事!”
太后哪里舍得:“又不是他们的孙子儿子,送去了她们不管怎么办!”
床上,眼下青黑,如同熬夜僵尸似的霍勤浩扭动着身体,沙哑着嗓子哭嚎:“我要见那个美人姑母!我要跟她睡一起!”
他哭着,哇哇又干呕起来。
太后心疼死了,哄了半天都不行,咬牙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好容易把穿得厚厚的霍勤浩送走,她站在宫门口捂住心口,满脸阴鸷:
“让韩纪云再谋划一次!哀家要亲自抓奸!看那对儿狗男女日后还能不能在哀家面前装模作样!”
欣嬷嬷苦笑:“暗中色供,明里得好处,跟把事情闹大,让人耻笑他戴绿帽,完全是两回事啊,他恐怕不肯。”
太后冷笑:“他不肯,难道那两个就不勾搭了吗?霍殇既然没废,他对重氏女食髓知味,暴露奸情不过是早晚的事。”
就重氏女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她不信霍殇忍得住!
她阴沉冷笑:“韩纪云野心极大,只要好处给得足,让他给那两个人把门,他恐怕都能同意!你只管告诉他哀家的意思。”
欣嬷嬷:“……是。”
与此同时,康安宫中,秦太妃和重莲相拥而眠,挤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得酣甜。
忽然,外面传来小孩儿沙哑难听的哭叫声,由远及近。
母女俩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碧玉匆匆禀告:“寿安宫的人把小皇孙塞门里就跑了,说明天来接。”
秦太妃大怒:“她们竟然这么不要脸!”
重莲也是哭笑不得,揉揉眉心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团吧好,扬声道:
“洗干净,灌了风寒药,拿被子包好了带进来吧。”
“是。”
秦太妃不高兴:“干什么要让他进来?”
她不动声色地看看重莲的肚子。霍勤浩自私暴躁,行事向来无所顾忌,万一伤到里面的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