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乔大富大概在刷碗,破旧的看不出颜色的旧军装挽着衣袖,露出里面露着黑色棉絮的破棉袄。
乔南海看的有些心酸。
“大富,”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塞进乔大富的怀里。
“收好,自己饿了买点吃的。”
不放心,还是嘱咐了一句,虽然知道嘱咐也没用:
“别让咱娘他们知道。”
“大哥……”
乔大富眼里有泪光。
这个家里,只有大哥对他最好,会心疼他。
他从小就不爱说话,更不会像大贵春芽他们那么嘴甜,自他记事起,牛杏花对他从来都是非打即骂。
即使他很听话,从很小就地里家里地干活,如同陀螺般没有停歇的时候。
即使他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即使他吃不饱,吃的还是爹娘弟妹吃剩的饭,穿的也是弟妹嫌弃不要的衣服……
现在,就连对他最好的大哥也要走了。
“大富,你以后要是有事就找人给我捎信……”
“哪个不长眼的畜牲,敢来我家?打断你狗腿!%$&#……”
牛杏花的骂声传了出来,越骂越难听。
乔南海苦笑,本打算好聚好散的。
他拍了拍乔大富肩膀,大步走进屋里。
乔树林蹲在灶台边上抽着旱烟,牛杏花和乔大贵乔春芽大概在嗑瓜子,一地瓜子皮。
牛杏花爱吃零嘴,家里穷没钱,乔大富就利用家里地里的边边角角给她种了很多向日葵和花生。
牛杏花没想到乔南海竟然敢进屋,腾地站起来就扑了上来,把乔南海好一顿抓挠撕扯。
乔南海站得笔直,没有任何反抗,任凭牛杏花踮着脚抓着他衣领打骂。
直到牛杏花想撸下他手腕上的新手表,这才被乔南海抓住手停下来。
牛杏花打累了也骂累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还要指挥乔树林乔大富乔大贵动手。
“娘,你忘了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了吗?”
乔南海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如同他此刻的心。
一句话,让牛杏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说不出话来。
就连乔树林都抬起了头,惊疑不定。
乔大富乔大贵乔春芽三人则是莫名其妙。
他们今天可是都看见了,大嫂要先分家再结婚,他们娘坚决不同意,后来大哥就在娘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娘就咬着牙同意了。
什么话这么管用,居然能说动他们娘那么执拗的人?
谁知道让他们更加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
乔南海跪下了!
只见乔南海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谢谢你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以后,我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但我还是你们的儿子,如果遇到难处,能帮的我一定帮!”
乔南海站起身,看着乔大富乔大贵乔春芽:
“照顾好爹娘!”
利落转身,走了。
“畜生!混蛋!你滚!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一块破手表就把你买去了,不值钱的破烂货!”
“从今往后你不是我儿子,我有儿子,显不着你!”
“当初就不该留下你,就该……”
牛杏花破口大骂。
声音太大惊得鸡飞狗跳,就连附近的邻居们都在门口探头探脑。
乔南海走了,步履坚定,背影挺直。
想到莫言,冰冷伤痛的心划过一丝暖流。
金翠好和莫言一直在等乔南海。
金翠好是担心,莫言是想看热闹。
看上辈子的鸵鸟男今晚会有怎样的下场。
只是,等乔南海真的回来,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