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却不走,拉着女儿,低头又抬头,眼汪汪地看向吕雉又看向吕释之。吕雉也不管她,只专心翻着手边的账本,倒是吕释之终究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事?”
曹氏顿时激动起来:“曹娥有一小小的请求,望吕大小姐看在我两个孩子份上发发善心答应我。”
吕雉听完,无声地叹了口气,放下账本,幽幽望了一眼吕释之。吕释之面露难色,见她还是不愿搭理,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代为问道:“你有什么请求?”
曹氏重新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地开口,语气甚是低卑。
“还请吕大小姐不要嫌弃我和肥儿,肥儿虽是季哥长子,但我们母子自知身份低下,不配与您争一二。我们不要名份,什么都不求,只求吕大小姐您能允许我像往日一样在外面伺候季哥衣食,让肥儿能不时见上他父亲一面。吕大小姐,我知道您心里过不去,您就当我是季哥身边的一个老妈子行不行?”
吕释之听得目瞪口呆,吕雉依旧头也不抬。
曹氏歇了一口气,再次乞求道:“吕大小姐,您就发发善心答应了我们吧。离了季哥,我们母子三人都不能活,只有一起去死了。您放心,只要您答应我们,我们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绝不出现在你面前,也绝不再踏进刘家和吕家一步。”
吕释之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气得浑身发颤:“曹掌柜,你过分了!我妹妹人还没嫁入刘家,你就来说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疯话,你当我们吕府还要不要脸?你把我妹妹的清白声誉置于何地!”
曹氏被吓住,低声解释道:“我实在迫不得已,季哥还在狱中,可他却不肯要我去服侍,他一个粗汉子,什么事都不会,离了我,他根本照顾不好自己。”
吕释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刘季不愿见你,那你去狱中求刘季啊!你带着孩子来我吕家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妹妹出面替你在刘季面前说好话!舍本逐末,愚蠢可笑!”
一直装聋作哑的吕雉听到二哥替自己出头抱不平,偷偷笑了。等吕释之喊来家奴要撵曹氏母女出去,她这才悠悠转过身,眼光虚无地落在曹氏身上。
“刘季也不是那等不念旧情的寡恩之人,你与其在我这里哭哭啼啼地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哄哄他。世上男人多的是,我吕雉也不是非嫁他不可。实话说,我很有成人之美之意,就看曹掌柜有没有本事挽回自家男人的心了。”
最后一句话,她刻意说得很重,曹氏的脸色果然变得惨白,眼神立即黯淡下去。吕雉再次唤过青碧:“按我之前吩咐的,带曹掌柜下去吧。”
吕释之高声补充道:“去门口拦一辆回城的车,让她们坐车回去。”
曹氏母女出了屋子,吕释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吕雉笑问道:“二哥,累吗?”
吕释之长叹:“哎,简直比做生意还累人!”
兄妹俩相视一笑,再次商讨起单父的生意。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哭闹的嘈杂声,紧接着青碧匆忙地跑进来,说是曹氏拿了钱走到大门口,忽然就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