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扔回刘季的鞋,闪身钻进围观的群众中,溜得无影无踪。被骂傻了的杨玦反应过来,当下便要派人去追。刘季笑嘻嘻抓住他的衣袖,百般讨好求饶,做尽伏低状。加上吕太公等人从中规劝,杨玦终于肯作罢。
吕太公携着杨玦走后,刘季对着吕雉悄声道,“原来小姐是吕太公之女,那日是刘季冒犯了。”
吕雉淡漠地回道:“不敢”,便赶忙放下布帘,不再看他。
吕媭饶有兴趣地评价道:“这老流~ 氓倒是脸皮厚,跟咱家那个“乞食漂母”的韩公子有的一比。可照我说,还是刚刚那个憨憨的屠夫还有点意思,敢作敢当,是个真正的汉子。”
吕雉听得心里一惊,想起前世吕媭和樊哙的姻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又听到吕媭将刘季和韩信相提并论,心里更是烦杂。因为她知道,韩信对于刘季来说,太重要了。可以说,没有韩信,便没有刘季那便宜得来的帝王宝座。
可惜刚才,只顾着刘季和杨玦,没注意看韩信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来沛县这几日有没有和刘季打过交道。
吕家的车队在百姓围观中辘辘驶往县府,到达县府后,杨县令带着夫人和一众子女正在门口迎接。热闹正当时,萧何一眼瞥到隐匿在车队后面的刘季正带着那群兄弟溜之大吉。
“刘季,干嘛去?”萧何高喊着追上去。
刘季被他捉住,扬声道:“累了一天一夜,当然要带兄弟们痛快地喝酒吃肉去!”
萧何佯怒:“你这没眼力见的老家伙!县令大人今晚大摆筵席为吕太公一家接风洗尘,有的是大酒大肉,你这会子走,岂不吃亏!”
刘季头一昂,满脸怨愤,“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们这些当官的大爷一起吃酒。”
萧何不解地笑道:“哎,我说你这人,平日里最喜欢蹭酒席,怎么今日吃了憋一样,怂的很!”
一旁的周勃迫不及待替大哥喊冤:“萧大人,我大哥刚刚受了杨玦那疯狗的气,心里正憋屈着呢。”
萧何一愣,转而又笑起来,附在刘季耳边轻声道:“你既然知道那是条疯狗,你还跟他计较干甚?”
刘季一听笑骂道:“老萧啊老萧!你刚还说老子怂,我看你比老子更怂!有本事,你把刚才那话大声说出来?”
萧何拍拍刘季的肩膀,哄骗道:“不许再溜了啊!你没看到吕家那停得长龙似的马车吗?待会儿也帮着搬搬行李,忙完了我亲自陪你喝两碗。”
刘季两眼一瞪,立时怒道:“我呸!你个老狐狸,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我这帮兄弟本就不是官府的人,就因为我答应了要帮你老萧的忙,他们才耽搁了干活的功夫跟我一起接这苦差事。你倒好,以为我们哥几个老实好欺负,反倒赖上我们了是吧。搬行李?府衙里那么多吃官俸的大老爷们,你怎么不让他们干啊?还有,吕家那许多的护卫,都是干吃饭的啊?”
萧何素来对刘季不一般,刘季也从不把萧何当做上司长官,因此这才不分场合逮着萧何连连发起牢骚来!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惹得县令和吕太公也侧目而视。
吕台受了吕太公的指示,走到萧何和刘季面前,朗声道:“萧大人,刘亭长,我祖父请两位赴县府共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