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是大强盗,他强抢了我的鸟雀!”吕产尖声大喊。
吕雉笑了笑,“如此夺人财物,我们也只能报官了。”
刚好吕媭也赶过来了,吕雉便吩咐她:“此人长手长脚,面目可疑,非本地居民,必是那偷鸡盗狗之徒。小妹,你赶紧通知吴伯去县府报官。”
秦法严苛,对待偷盗抢夺之事,一经坐实便要严惩。周勃一旦入狱,不死也得脱层皮!
吕媭最是个不饶人的,听完话立马飞身往回跑。却没想,周勃腿脚更快,眨眼就追上吕媭,也不顾男女之防,拽着她走到吕雉面前。
“两位姐姐长得如花似玉,何苦跟我这个穷小子斤斤计较!”
吕雉和吕媭均不理他,他只得坦言道:“实不相瞒,在下姓周名勃,是沛县人。这次我跟着我大哥押送徭役去咸阳,好不容易到咸阳交了差,一刻也不敢耽误便要赶回来向县令大人复命。今日路过此地,实在是渴了累了,我大哥便让我来打点酒买点吃食,好让兄弟们吃饱了接着赶路回乡。”
他这一番话,啰里啰嗦地说完,吕雉听得心跳加快,一时乱了神。
倒是吕媭,心直口快,并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不依不饶。
“我管你们是从哪里来,要做什么!你抢了我侄儿的东西,我便不能放你。你若是真汉子,便自己去官府投案,省得县吏来抓人!”
周勃梗着脖子,倔劲也上来了,他把那一大串的鸟雀随手往地上一扔。
“你这个小大姐怎么如此蛮横不讲理!你非要报官,我也懒得拦你!只我大哥是个不好惹的人,他的名号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便是我们泗水郡的郡守大人也是十分地抬举他。今日你若敢把我送进牢房,信不信明日你们全家都得进去陪我!”
吕媭毕竟年轻脸皮薄,被人高马大的周勃这么一吓唬,脸上虽然坚持,心里不免有几分胆怯了。
吕雉望着周勃,不紧不慢地问:“不知令兄长尊姓大名,目今在何处任职?”
周勃高昂着头:“我大哥叫刘季,人称刘老三,乃是我们沛县泗水亭亭长!”
吕媭扑哧一声笑了,乐道:“我道是个什么大人物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亭长!哼,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好意思拿出来吓唬人!你知不道我们吕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刘季二字仿若一柄冰刀,令吕雉半身寒彻。她僵硬地绷直脸,努力不让周勃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重生之后,对于自己和吕家的未来,她并没有十分清晰的谋划。但有一点,她是笃定的,那就是她再也不要嫁给刘季,吕媭也不能嫁给樊哙,总之她们吕家要与沛县的那群地痞流氓们离得越远越好!
按周勃所说,刘季带着他们从咸阳公干回来,今日恰好路过单父。也就是说刘季本人现在就在这附近,搞不好随时就过来了。
吕媭轻蔑的表情一下激怒了耿直的周勃,他驳斥道:“我大哥可是去过咸阳城,近身跪拜过始皇帝的人。你们吕家又如何,不过有些臭钱而已,就这般瞧不起人。呵,小姐长得挺美,却如此粗俗,周勃真是为你可惜!”
“你说我粗俗?”吕媭跳起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一身破烂衣服又脏又臭,狗都比你体面些,还臭不要脸说别人!”
周勃也不甘示弱,“我衣服破怎么了?嫌我们不体面?等到小姐你遇到难处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再脏再臭,那也比狗~管用!”
吕媭和周勃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几个小孩围成一圈,傻愣愣站着观望。吕产更是紧攥拳头,就要扑上去打,却被思绪烦乱的吕雉拉了回来。
“好你个周勃,不怕死,是吧?姑奶奶现在就去报官,不光你,还有你那个大哥,今天都别想走。”吕媭一气之下,放下狠话。
周勃道:“你辱骂我大哥,我也不会轻饶你。你尽管去报官,我这就去找我大哥。到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就站到你家门口,看哪个官府敢来抓我们!”
刘季啊刘季,你何德何能,居然有这样一群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异姓兄弟!一旁的吕雉又感叹又焦灼,她知道刘季就在不远处歇脚,周勃要不了片刻便能将他喊来。
到时,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