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暮色降临的傍晚,她看见沙滩不起眼角落,一个清瘦高大的男人一步步绝望地走向海水。
一步、两步。水已经快淹没掉他大半身子。
她把摊位一丢就奋不顾身跑上去,喊他回来。只是还没靠近她,一个浪扩散过来,把不会游泳的人卷入海水。
她反倒被他救起。
看她呛水难受的样子,他展开难得的笑颜,说她真傻,要是他不回头看一心只求死,那她纯属陪葬白死。
她让他别想不开,说人生还有很多值得的事儿、风景,只要活着,阴霾总有散去的一天。
他似乎并不太认同,却也礼貌回她说“好”,还嘱咐她下次再遇上同样的事儿别再犯蠢,记得报警处理。
他和她捡起地上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货品,收摊,送她回家。
他们约定好隔天再在沙滩相遇,也就是那天晚上,妈妈突发高烧送去医院,等她再去寻时,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直至三年前,她去小姨家借钱给母亲治病,她跪在地上,黑色宾利从紧闭不开的铁门里开出来,他降下车窗,她再见到那熟悉的眉目。
她被他带回家,给她续上医院需要的费用,条件是做他身边懂事的床伴。
他似乎完全不记得她是那个沙滩上差点舍命救他的女孩。
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寻死、却不丢礼貌绅士的那个有温度的愣头青。
他俨然已经是商场腹黑冷漠、只见利益不见真情谋定而后动的大狐狸,连她的话都要炸。
他要斩掉和她之间任何一点儿留牵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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