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慵懒地靠在软塌上,一双玉脚随意地叠放在一起,侧着身子,眼神慵懒:“这是朕的寝宫,刘一斤你就不要多礼了,随意坐吧。”
刘一斤慌忙坐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
女帝心中嗤笑,这个家伙这一会倒是正经得很。
“说的,找朕有什么事情?”
刘一斤看了一眼宫青丘,欲言又止。
“青丘乃是朕的胞妹,你不要有所顾忌。”
刘一斤将悦来茶坊和在汪寒家发现的火药配料和工具说了出来,女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既然找到了证据,为何不抓人?”
“陛下,此事牵涉到宰相府,微臣不知道如何处置。”
女帝冷笑一声:“是不知道如何处置,还是不敢呢?”
刘一斤道:“宰相乃是百官之首,牵一发动全身,而且微臣认为就算宰相和弥勒佛教有牵连,也会有办法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女帝嗯了一声:“说说你的想法。”
“微臣现在已经派人将悦来茶坊,汪家兄弟和宰相府盯得死死的,密切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而微臣认为,只要咱们的人盯着悦来茶坊,等明天他们有所动静的时候,到时候再一网打尽。”
“那宰相府呢?”
刘一斤迟疑地道:“单单凭借这一点没办法对宰相府进行定罪。最多是个管教不严。”
女帝坐起身来,微微伸了一个懒腰,宽松的袍子顿时收紧,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刘一斤不由得眼神一愣,慌忙低下头去。
“既然都想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刘一斤迟疑地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不明。”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那件事情还不到时候,等到时候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刘一斤也不知道女帝和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情,但见女帝态度如此,也只要作罢。
看着刘一斤告退,宫青丘笑道:“姐姐,那件事情你真的不打算给他说?”
女帝笑道:“一个宰相都让他吃不消了,若是将那件事情抛出来,你觉得他会不会立马收拾东西回老家去?”
宫青丘点点头:“也对,毕竟没有人敢接下来,就算是肃王叔叔,当年不也是犹豫不决,最后自己甘愿在边境待了那么多年吗?”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朕的皇位如何而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当年父皇坚持,母后能退一步?”
“在母后的眼中,我这个女儿终究比不上她的儿子,虽然那个人并不是父皇的亲骨肉。”
宫青丘暗叹一声:“可是姐姐当年当着母后的面发过誓言的。”
“对,朕的确发过誓言,朕说过不会和他为敌,但是刘一斤又不是朕。”
“姐姐,难道你就这么信得过刘一斤?”
女帝叹息一声:“除了他,朝堂内外还有谁能如此忠心地为朕办事?”
刘一斤刚出皇宫,还没上马车,就见到一队人马缓缓而至。
肃王一身蟒袍服,神情威严地从马车上下来,目光正巧落在刘一斤身上,一双虎目微凝:“真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刘大人。”
“原来是王爷啊,我说今天天气怎么这么好,一出门就碰到了喜鹊叫。”
刘一斤含笑上前:“王爷最近身体可好?”
“托你的福,好得很。”
刘一斤仿佛没有听出话语中的嘲讽,笑道:“上次王爷突然间大发雷霆,可是杀了好几个刑部的小厮,微臣迫不得已才奏请陛下对你禁足,这几天可是忙坏了我,天天跑这事呢,你可不知道,那几个人家死活不依呢,最后没办法了,下官我自掏腰包才将此事暂时平复了下来。”
一提到自己发疯的事情,肃王脸色顿时尴尬了下来,虽然陛下对他禁足,他内心多少有点想法,但是刑部的那几个人还的确是自己杀的。
这件事情刘一斤能替自己处理了,怎么说自己也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一想到这里,肃王轻咳一声:“此事多谢刘大人了。”
刘一斤淡笑道:“肃王镇守边境那么多年,大夏兵马不敢南下,对大乾王朝可以说居功甚伟啊。”
肃王狐疑地看了一眼刘一斤,心中暗思:这个家伙突然对自己示好了?
刘一斤笑着问道:“肃王这次进宫是有啥事?”
肃王嗯了一声:“有点小事。”
“那王爷你忙着,我先走了。”
看着刘一斤的马车远去,肃王眼神微眯:“隐明,你觉得这个刘一斤如何?”
“大智若愚。”身后一个老人低声说道:“这个人成长起来,未来不可限量。”
“是吗?”肃王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隐明轻笑道:“弥勒佛教那么严重的事情,在他手中竟然如同抽丝剥茧一样简单,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两把刷子,谁能相信。”
“张兵一直到现在被他关押着,秘而不审,不就是为了给弥勒佛教制造恐慌吗?”
肃王一愣:“你的意思是?”
“王爷,刘一斤虽然只是长工出身,但是不可轻视,我觉得他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较之大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肃王眼神微微一眯:“这样说来,本王以后要好好对待这个刘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