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独孤府虽然华丽,但是,月钱还不若单府多,而且,府中各种摆件看起来都造价不菲,万一要是碰着什么,一不小心给弄坏了,那我这一辈子就甭想出府得自由了。”丁婶很是冷静地分析道。
包大娘闻言,也甚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愿意多多努力,总能存上一笔银两的。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总要‘思前想后’一番,这样,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们勤勤恳恳、认真踏实地做事,总会积少成多、有所收获的。”丁婶对未来,还是满怀着憧憬和希望的。
两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认同与信赖,这样相处下来的关系,像酒一样,越陈越香。
丁婶见包大娘释怀了很多,又开口道:
“若梅,明日我去季府,你呀,就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休息,等我的好消息。等我入了季府,到时候,把你也介绍进去。相信我,那季府是一个值得好好努力的地方,我能进去的话,你也一定能够进去的。”
话虽如此,但是,丁婶还是有些担心,怕包大娘执意要去徐家。若包大娘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她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包大娘看着丁婶一脸关心又担心的样子,心里有些歉意,又有些温暖。
这个像“亲姐姐”一样,对自己无比关照、又分外帮扶、曾经一起住在小村庄的邻居,她对自己的好,早已超过了至亲的亲人。对于丁婶的安排,包大娘的心里,其实,还是十分认同的。
看着等待着自己回答的丁婶,包大娘温柔地笑道:
“兰开,你且放心,明日啊,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客栈里等你回来。等你确定要入季府了,那我们就找一处安静的小宅子,我啊,先接些针线活儿做做,到时,再和你一块儿入府干活。”
丁婶听了包大娘这样一席话,顿时,眼眶中含满了泪水。
她知道,对若梅来说,这样的一番话,是发自内心深处、想了很久、真正有所打算的想法。很不容易,很不简单,却令她十分感动,也十分欣慰。
丁婶嫁人时,她家那口子身体很不好,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丁婶的相公就离开人世了,因此,丁婶膝下,并无儿女。
包大娘不同。包大娘嫁人时,她家那口子倒是没有任何的身体疾病,而且,嫁人后的半年,包大娘就怀了徐岳生,之后,包大娘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小胖儿子。
所以,相比包大娘与儿子走散了的这种痛苦,对丁婶来说,她的人生经历与感受,和包大娘还是十分不同的。
曾经,丁婶也遗憾过、伤心过、难受过,更是痛哭过、也绝望过,但是,因为包大娘的友善和鼓励,也因为丁婶天生的乐观和开朗,所以,那些令人悲伤的过往,也就真的成为了过往。
丁婶知道,她从未有过孩子,所以,有些感受,她是无法真正切身体会到的。
而包大娘,她有一个十分宝贝的儿子,听话也懂事,是包大娘的心头宝,也是包大娘的精神支柱。
包大娘的相公,因为意外离世后,徐岳生就成了包大娘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了。所以,在面对徐岳生不见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发生了生命危险时,一向温柔腼腆的包大娘,才会那样不顾一切、有些“歇斯底里”地四处呐喊寻找。
虽然,丁婶及时的劝住了“疯狂”的包大娘,防止了包大娘因想不开而寻短的可能,但是,丁婶知道,无论如何,包大娘对徐岳生的思念和担心,一直都在包大娘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地方,只是,暂时没有那样明显地表现出来而已。
从前,她们在同一个小村子,相邻而居有将近九年的时间;后来,她们因村子里闹饥荒而逃离了村子,来到了鲁书城,共同干活,共同生活;而如今,她们又一起来到了沂水城。两人像朋友、像知己、更像亲人般相处、陪伴,想想,这一路走来,还真是十分不容易呢!
丁婶自认,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该是最了解包大娘的人了。所以,在包大娘说出这样一番话时,丁婶才会如此感动,眼眶中,也不由自己地满含泪水。
看样子,若梅是真的放下了啊!以后,她也不用担心若梅会想不开,或是被别人欺骗利用了啊!
包大娘看着如此真情流露的丁婶,心内,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眼泪,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
她们啊,煽情的话,从来不会说出口,这一年的相处,更多的,是让彼此没有空余的时间胡思乱想,也是为日后的日子努力奋斗。
最真诚的心意,一直都在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里,用心,就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