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这乐楼里,不是正紧乐楼,明里是乐楼,私下里大部分人却做着男技勾当。
张妈妈对这些事情,暗地里算是支持的,底下人愿意赚钱,她也能分一杯羹。
张妈妈拍了拍许庆,随后就拿着钱走了。
许庆叹了叹气,他只是想来学琴,但并不想做那等事。
许庆拿着钱,就出了乐楼,绕过些许深巷子,走到一破败的小屋里停下。
他还未进去,便听见里边的人连连咳嗽的声音。
许庆不忍推开门,便见里边的以为老妇人正在井边打水,似乎是要洗衣服。
“娘,不是让你别碰凉水吗?你让我来!”
老夫人严肃推开他道:“我自己洗,不用你管!”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本身身体就不好,何必这样呢?”许庆忍不住的劝她。
许母沉着面,对许庆很是不耐道:“你不让我管你,那你也别管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许庆无奈叹息,心中烦闷不已。
他与自己的娘是说不通的。
他娘希望他去念书考功名,可他不是那块料子,况且母亲年迈,身体日况俞下,还要再供他念书,他又怎么能安心踩着母亲的尸骨去念书?
如今他找到个乐师的活,能够养活自己和母亲了,这明明很好啊,他们有钱能解决温饱,让自己过得很好,无非是被人嘲笑鄙视一番,可这有什么啊?
可偏偏的,母亲却非要他去念书,说考取功名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是,这么多落榜的考生,有些人四五十岁还去参考,这难道就是最好的出路吗?
人寻求别的出路,就是不好的吗?
许庆想不明白,他不偷不抢不敢违心的事,能尽力过好日子,干嘛要去过那种穷苦日子找罪受?
许庆强势的拿过母亲手中的洗衣盆,自顾的到井边去洗了。
许母面色稍微缓和些,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道:“你听我的,去念书,别再去你那乐楼上工了!那都是什么地方?乌烟瘴气了,被邻里乡亲知道了丢脸!”
“娘,我这个是正紧活路,你别乱想,我就是在门口招待客人的,没干别的!”许庆无奈再解释一遍。
许母听他不听自己的,立刻就开始变了脸色,语气刻薄道:“你在那里上工,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不知道你干的什么勾当!你可别说你挣的钱干干净净的,那楼里就没个干净人!”
“娘!”许庆气得一把甩掉手中的衣服。
许母沉面道:“难道我说错了?你自从去了那乐楼,就不听我的话学坏了,叫你去读书你也不读了!真是白养你了!还不如你爹死的时候一把掐死你呢!带着你叫我受这么多罪!”
又是这番说辞,许庆每每听了,又气又恼,却又无法反驳,他受了母亲的教养长大,母亲自己省吃俭用的,就为了让他念书科考。
而今自己违背她的心意,叫她失望了。
他内心生出一种愧疚又无力的感觉,颓废极了,面上沉重起来,也没了在外那般阳光的笑容。
许庆内心有种想要逃离的想法,可看见自己年迈的母亲,又觉得自己不孝。
许庆还是坐下,默默开始洗衣服,洗完衣服开始烧水做饭,一切做好后,他便起身去了:“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母怒喝:“要滚就滚!你这么不争气的人,要你有何用?只会碍眼!”
许庆深吸一口气,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内心是一片的荒芜,每每回家,他都觉得很沉重很压抑,一点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