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纪年都是用天干加地支来纪年的,所以凡是涉及古代纪年的东西,鉴宝者最好要懂如何换算年代。
作为万宝居的老板,容城一代鉴宝大师,佟一飞自然对这十分的清楚,好笑地说道:“这好像是常识,不需要叶先生你特别提醒我吧?”
“看来佟老板还是没有明白,那我就直话直说吧。”叶朝阳叹了一口气,指着这幅画说道:“题跋上所说的这个叫盛伯希的人,就是晚清民国初年的收藏大家盛昱,是不是?”
“不错。”佟一飞点了点头,“这也是常识。”
一旁的何千秋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尼玛的常识啊!
《睢阳五老图》作为千古名画,收藏者不知道有多少个,盛伯希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而且还不是最为出名的人,谁知道他又叫盛昱?
但是对于从事这行买卖,励志要深耕于这个行当的人来说,这种事情的确需要平时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记忆,甚至是将其变成自己的常识。
盛伯希又叫盛昱,也不过是变一个名字而已,还有些人足足有几十个不同的名称,上网查资料都查不到,只有一些小众的前人掌故之中才有那么几行字记载,那可更叫人叫苦不迭。
就算是专业的人士,甚至是行内大师,有时候也会看走了眼。
叶朝阳笑着说道:“既然佟老板知道盛伯希就是盛昱,那也应该知道盛昱得到这幅画的时间,应该是光绪十六年庚寅年,也就是一八九零年。”
“什么!”佟一飞脸色一变,脑海里猛地闪过一道惊雷。“你怎么知道是光绪庚寅年?”
“这个嘛,”叶朝阳眼前是一行文字,笑着说道:“有本名叫《越缦堂日记》的书中,有过这样的记述。”
“不信的话,佟老板你可以查一查?”
“不必了。”佟一飞一听他这么说,却居然连查都不查,苦笑着说道:“《越缦堂日记》也是清末民初的人所作,记录当时的种种雅事,现在年轻人几乎没几个人读。”
“叶先生既然说是在这本书上看到的,想来应该不会错。”
“既然盛昱得到这幅画的时间,是一八九零年,那么这个题跋就不对。”叶朝阳笑着说道:“按照鉴宝的规矩,只要东西有一点假,就应该全盘否认,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叶先生说得对。”佟一飞苦笑着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叶先生年纪轻轻的,既然有这么丰富的阅历,博闻强识,真是令我佩服。”
“我心服口服了。”
说着,他又给叶朝阳鞠了一躬。
“只是刚好看过这本书,侥幸而已。”叶朝阳见他给自己鞠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要不是有金手指,说实话他还真的不太清楚什么书上,有这样的记载。
佟一飞说道:“叶先生真是谦逊。”
然后他又一脸歉意地说道:“何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居然一时不察,将赝品拿来给您瞧,实在是丢脸。”
“这幅画我立即毁掉,还请您能够多多包涵。”
“佟老板不用这样严肃,鉴宝本就是一个很难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打眼。”何千秋客气地说道:“至于要不要毁掉这幅画,不如问问叶先生的意思吧。”
“我?”叶朝阳看向他。
何千秋说道:“叶先生,这幅画是您看破的,是留还是毁掉,自然也该看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