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钧真死了吗?
那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是进宫去告安王一状?还是以此为把柄威胁安王一下?还是谁也不提只是向陛下禀报一声?
免得戚钧真出事了的话……
秦浩贤坐起身,这才去净手、换衣,准备进宫。
他是陛下的耳目和喉舌,这么大的事他要是说完全不知情、还被人抢在他前面禀报了的话,那就是他失职。
会惹陛下厌的。
前几起大案,都让戚钧给破了,陛下已经对他秦浩贤的能力有些不满。
要不是西厂没了,戚钧那把刀又没他的好使,他的日子也该不怎么好过了。
想着,便坐上大辇赶去了宫中。
宫城任何一个门、任意时间都不会挡着他。
可到了陛下的寝宫外,秦浩贤就站住了脚。
内里,烛火通明,殿门大敞,隔着长长的玉石台阶,他也一眼就看到殿内站着一人:安王!
“嗬,是个兔崽子都敢蹦到爷爷前头。”
秦浩贤心中不屑想着,手中甩甩丝帕,抬脚,上去。
他要好好听听安王是怎么“贼喊捉贼”的。
听到了。
杨嘉安搅扰了老皇帝的好梦,却没有惹到其暴怒。
原因是:“父皇,您看儿臣给您进献什么来了?”
说着拿出一匣——十瓶灵饮露,眉飞色舞、眉开眼笑地双手呈递上,再道:“父皇,有了此等神物,您的身体将更加康健稳泰、万岁千秋,儿臣先帮您品尝。”
放下匣子在老皇帝腿边,再抽出一瓶,拿来个小盏,倒一口,仰脖喝下,闭目,一脸陶醉模样儿。
而随着瓶塞的被拔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便弥散在硕大的宫殿之中。
同时也令老皇帝困倦的精神振了振。
他掀起浮泡眼皮,瞥了杨嘉安一眼,沉声问道:“你又闯了什么祸事?”
这六小子,从小到大,只有闯了祸,才会给自己送礼。且送的礼越贵重,那闯的祸也就越大。
此时他呈献上来这灵饮露,明显比“清明观”呈献得还要好上三分,这得是闯了多大的祸?总不能是想恁死自己了吧?
“没啊,父皇,儿臣已经足够成熟了,岂会仍如儿时?”
杨嘉安抽出折扇,双膝跪去老皇帝腿侧,殷勤打扇,笑得孺慕。
老皇帝接过徐溢徐公公就着杨嘉安尝过的那瓶倒出来的灵饮露,徐徐饮下。
嗯,齿颊留香,回味悠长,身心都有了一种净化感。
“不错。你有心了。”
老皇帝放下小盏,再次看向杨嘉安那张眉目清秀的脸,问:“当真无事?那朕可就去睡了。”
杨嘉安不好意思地垂眼,用折扇挡住脸,再伸手自袖袋中摸出一块东厂腰牌。
折扇挪开,双手递上腰牌,轻声道:“父皇,真不是儿臣自己有事。而是儿臣发现一个时辰前,东厂的蓝鱼卫,有在君子山附近的峡谷内伏杀戚使戚大人。”
此前,游景扬被吓跑的时候,谷口的另一端,也有安王的人被吓退。
是安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听到那人禀报说谷里的人全死了,杨嘉安便急急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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