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和这些人扯缝合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他是仵不是医。有这闲心,他不如回去好好教授给婉容,让其大放光芒。
相信比教这些人要省劲儿。
这些人见到他的动作,也才意识到关注点跑偏,齐齐瞪他一眼,同请左院判继续。
左院判稳了稳气恼的心神,刚想做什么,又看着那些暴露出来的五脏六腑……喉结开始上下滚动。
令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与自己等人一般在强行压制着胃内的翻涌。
好歹是学医的,左院判在扭过视线后十几息,才转回头,哆哆嗦嗦伸出双手。
讲真,没干过这种事情。
最大程度是在听说叶风言行后有想象过。本以为就跟在菜场见到肉摊上摆放的那些似的可以忍耐、能够触碰。只需要将行医时脑中那了解的人体部位,与真实具体相结合就可以。
如今方知……想象与真实的差距究竟能有多大。
但他并不想就此认输,便硬着头皮、闭紧双眼去摸。
心里的想法和此时老院正嘀咕出来的声音一致:“有辱斯文、有辱圣贤啊。”
叶风眼见老人家为难,再次蹲身,铺块油布,自觉主动地将之一件一件拿出来分开摆放好。
左院判一时也不知是该感激这小子,还是该一针扎上去。
这太简单粗暴了!
不过倒的确大大的方便了他验检。
他抖着两指,僵硬着去一件件翻翻看看。
叶风忽然发现自己理解错了,大大的理解错误。
他以为:中医无论如何也会触碰过这些。
但现在……
他才明白:中医者的所有本领,几乎全在于一个诊脉上。
人体内部情况如何?病症如何?真真就是四个字:望、闻、问、切。
其中,望、闻、问,都是在为切脉服务。
他们中,甚少有人会真实接触到人体内部各处。
而中医的没落,就在于切脉水平的高低。这颇有点儿玄学的成分,而人们对中医的期望又普遍较高,中医的成效又较为缓慢,日常吃食又……
想远了,叶风收回思绪,听左院判怎么说。
左院判说不出什么来。
他能看到死者的心脏有细细密密的破裂,但不知是因何造成;只能看出胸骨的断裂乃因巨力。
不过,还有些他能看得出来。
便道:“这位……紫阳道长的内腑,均有石腐迹象,应是服食不当药物所致。”
“还有,他应该是与人斗殴致死。身上各处、尤其是腰后有被人重拳击打过。”
再多的,没了。
他垂头,感觉没脸见人。
之前有多自信满满,现在就有多颓废沮丧。
其实他有验过逝者的,只是没有验过剖开的。
而且这具……紫阳道长死得太复杂了。像被人打死,又像是被药死。看那些石腐痕迹,又不在自己熟知的药物范围。
他输了。
输得还在后面。
即便叶风非常想礼让老人家,不愿让其太过难堪,但在其说出错误结论之后,还是必须要纠正一下。
他出声,先肯定了左院判的部分观点。
再指着死者后腰处三块瘀紫痕道:“这三处,的确是被人用拳头击打过。但皆是生前伤,且并不致命,甚至连死者骨头都没有打断。”
随后,叶风的验骨刀在指间旋两转,清楚地切割开这三处部位,再切割开旁侧部位,解释了一下生前伤与死后伤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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