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上了前去主动帮着她将丁逸轩衣衫剥尽,面不改色。
婉容看看他,再看看他,忽觉他那张脸有些顺眼。
再看一眼,敛回心神,专心致志、有条不紊的开始为病人医治,心底莫名愉悦。
而叶风的注意力在病人身上。
看着丁逸轩那满身被鞭笞出的累累伤痕,叶风咬了咬牙。
去一旁仔细净过手,回转身帮婉容打配合。
你清理,我上药。
我缝合,你包扎……
无声的默契,意外的顺手。
叶风忽然就理解了医仵不分家还有个另类理解。比如他和婉容,就占了医仵二字,在面对浑身赤裸的病人或尸体时,起码不用担心对方会多生想法,还能彼此搭把手。
做着很舒心。
以至他的脑子有空去盘算起了这桩事件。
沈盼儿死了,相府怪罪到丁逸轩将其打个半死。
为何留了其性命?
其又为何直接来寻自己?
可能纯真的人就是有最直接的第六感?
叶风没空研究,他只在想:这案子要怎么破?
他不怀疑丁逸轩的话。
白日里见那沈盼儿虽然体弱有病,却远没达到一场风寒都经不起的地步。且丁逸轩真是将其照顾得极好。
会是丁逸轩因为接受不了现实产生的阴害情绪吗?
不,也不可能。
早从张琛的口中,叶风就知道丁逸轩其实对于沈盼儿命不长久一直有着思想准备。
可相信了丁逸轩又有什么用?
是相府能让自己进?能让自己破案?还是能让自己剖验沈盼儿的尸身?
都不可能,目前貌似只有等。
根据本朝“死性不改”的旧风俗,女子婚前——不入族谱、不设路祭、不入祖坟、不立碑文。停灵不会超三日。
越是权贵人家越讲究这个。
也就是说:右相府最多三日后就会将沈盼儿的尸身随意找个野地儿给平埋了。
那就等吧,等三日。
叶风正这么想着,忽觉自己的裤腿被扯住。
低头一瞧,就见蜜獾兄一爪扯自己的裤腿,一爪指它自己的嘴。
叶风眼睛顿亮。
意识中立刻下令:“去,偷回来。”
小蜜獾一溜烟儿跑了。
叶风嘱咐婉容照看病人后,便去往张府。
他家的正门斜对过,就是张府的角门。
张府有专门的殓尸房,就离着角门不远。
叶风要去那儿等沈盼儿的尸身。
看守角门的婆子对于叶风的随时来去早已习惯,一听他声音就开了门,并没去通知张简。
叶风也暂时不想惊动张简。
沈盼儿如果当真死状有异,就意味着这案子会牵扯很大。张简已经很累了,叶风也习惯自己处事。
且张府有内鬼,叶风现在还只是“京城叶风”。
他的验尸技术还得死死瞒着。
夜浓如墨,寒风呼啸。从角门通往偏僻殓房的树林小径中,本就幽暗杂乱。此时更显阴森恐怖,似乎像条黄泉路,曲曲弯弯的尽头,就是孤零零座落在那儿的独院。
叶风提着灯笼行走其间,仿佛夜行孤者。
面对四周黑沉沉好像如山般压力,他只在想:仵者,就是活着的引灵人吧。
为枉死者申冤,引他们安心魂归地府。
“吱呀”。
走到独院门前,他推开虚掩着的院门,惊动院中虫鼠纷乱,发出阵阵“悉悉索索”之声。
一只灰鼠仓惶失措、不辨东西,一头撞到他腿上,随即四脚朝天,倒地装死。
叶风轻轻用脚拨开它,抬腿走向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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