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猝不及防,被自己的断弓捎上了面门,顿时鼻血长流。
李玄霸拍马直冲而上,几息之间已冲到对方跟前,伸手便要去摘那弹囊——只要有弹丸在手,这十几个人,他又何惧之有!
眼见着他的手指就要挨到弹囊,横地里银光一闪,一柄弯刀已经对着他的手臂直劈下来——原来两兄弟年长的那个一直紧紧跟着弟弟,见势不对,也冲了上来,到底比李玄霸快了一步。
玄霸只得缩手,就势带马冲过这兄弟二人,往球场外奔去。然而他们带着的那十几个人早已围拢了过来,各个刀枪在手,严阵以待。
玄霸有心破围而出,这些人却是训练有素,长短兵器,互相照应,进退之间,攻守有序,俨然已成军阵之势,神色里原本的骄横傲慢,此时也变成了军中精锐特有的冷酷森严。李玄霸几次突破不得,心里也明白过来:这并不是简单的仇家寻衅,分明是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就等着自己踏进来!
可是,为什么?
他到底年少,忍不住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带头的那弟弟此时刚刚擦干净脸上的血,气得脸都紫了,闻言便骂道:“李家小贼,你还敢伤我,看我宇……”他兄长突然喝止了他:“够了!”
转身看着李玄霸,他冷冷地道:“你也不必再问,横竖今日你是插翅难飞,之前欠下的血债,总要十倍偿还!”
说完他一挥手,那十几人再不迟疑,齐齐地压了上来。李玄霸知道绝不能让他们围拢,只得直奔其中一人而去。他手里只有一柄球杆,此时便以杆为枪,直取那人的面门,待得那人挥刀格挡,他的球杆却早已变了方向,杆底的弯头直扫马眼——他的木杆根本无法跟这些刀兵相撞,不过是虚晃一招,意在惊马而已。
那人的马果然惊嘶一声,长立而起。李玄霸要的便是这个空隙,当下拍马冲了过去,谁知还未突出包围,他的马也是一声长嘶,前腿竟直跪了下来——原来有人见势不对,扔出了手里的流星锤,直取玄霸所骑白马的前腿,果然缠了个正着。
玄霸猝不及防,从马上直摔了下来,他虽是几个翻滚卸掉了大半力道,却到底摔得不轻,更糟的是,他手里的球杆也已飞了出去,彻底成了赤手空拳。那十几匹大马则是乘势合拢,刀枪剑戟,直直地指向了被围在当中的玄霸。
眼见着一根铁棍就要对着摔得头晕眼花的玄霸砸将下来,突然有人沉声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回头再看,只见马场入口,一匹玄色大马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马上之人也是一身玄色装束,身材高大,神情冷峻,虽然只有一人一马,却自有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李玄霸和领头之人同时叫出了声:
“柴大哥?”
“柴大郎?”
柴绍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对着带头之人点了点头:“宇文大郎。”随即又看向了李玄霸:“你就长安李三郎?”
玄霸微微一愣,点点头正要说话,柴绍已冷笑起来:“李三郎,你欠我的那笔债,今日是不是也该好好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