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礼法规矩都不守，倒把这句话记得清楚。

合着对自己有利的就记着，对自己不利就是狗屁吗？

“朕的皇儿，确实是太子最为出色，但其他皇子也不是废物，回去跟你主子说，以后不许再说朕的儿子是废物。”

杏儿点头：“奴婢知道了。”

“皇上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

“朕是去跟皇后商量，皇子去西越做人质的事。”

皇上道：“西越要我大锦送一个皇子过去与公主成亲，说是成亲，就是要把朕的皇子当人质，九位成年皇子都已成婚，未成年的皇子中十三皇子是朕的嫡子。”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道：“朕怕啊，朕怕西越要十三皇子。”

“朕去跟皇后商量，如何让十三皇子避过这一劫，换其他皇子，可其他皇子也是朕的儿子啊。”

杏儿……

“不结这个亲不行是吧？”

皇上摇头：“朕若不舍这一个儿子，朕的百姓必受战火屠戮，我们大锦没有多余的粮，也没有多余的人，打不赢的，若是漠北再掺上一脚，大锦危矣。”

皇上的声音哽咽了。

“杏儿，你能知道，朕有多难过吗？”

杏儿点头。

“奴婢知道。”

“奴婢当初被卖了，奴婢的父亲也很难过。”

“杏儿几岁进了将军府？”皇上问。

“奴婢六岁，被父亲带到了人牙子面前。”

“许是奴婢运气好，刚好夫人带着我们姑娘来选贴身的小丫鬟，我看夫人说话随和，就一把抱住她大腿，让她买我。”

“到了府里，我就进了二姑娘的院子，二姑娘桌上有一大盘的黄杏，奴婢看了流口水。”

“姑娘就拿了一个最大的给我，后来奴婢就叫了杏儿。”

杏儿抹了一把眼泪：

“那时候奴婢想家里人，总是哭，我们姑娘半夜带着奴婢在后面小园子的墙上凿了一个狗洞，我们就从那儿爬出去，回家去看奴婢的父亲。”

皇上……

就太子妃，小时候，胖得跟元宵似的，那得凿多大个洞？

“多久，很多年吗？”

杏儿摇头：“不久就被夫人发现了，夫人让人把那个洞堵起来了，让奴婢走大门，不让人拦，还说每次回家，都让奴婢去小厨房说一声，让府里的厨子给奴婢做点心带回家，有时候还会让管家拿一把铜钱给奴婢。”

皇上：“岳将军的夫人朕也见过，确实是个性子温和又良善的人。”

“皇上，您很难过吧？”

皇上点头。

“跟当年，你父亲一样难过。”

杏儿忽然道：“皇上，要不，您放奴婢出宫吧，奴婢去问问姑娘。”

皇上摇头：“你们姑娘气我还行，这种家国大事，她帮不上。”

杏儿急了：“就没有我们姑娘不敢打的人。”

皇上……

这话地道。

朕这是给太子指了个女土匪？

正说着，就听门外，潘公公说话。

“丽贵妃娘娘，皇上正处理国事，不见任何人。”

“潘公公怎么都在外面？可见里面是有贵人了？”

丽贵妃问。

“我给皇上送个汤，不管里面是哪位妹妹，都不妨事。”

丽贵妃说着就要推门。

潘公公忙拦住，笑咪咪的道：“娘娘，不如交给老奴，等皇上忙完了，老奴一定呈给皇上。”

丽贵妃脸就沉了下来。

“这是不方便了？”

忽听里面皇上道：“让她进来。”

丽贵妃进去，大殿里只有坐在龙案后的皇上，和一个站着的小宫女。

没有狐媚子？

“皇上，臣妾给您送汤来了。”

皇上轻哼一声，并未搭言。

丽贵妃道：“皇上，今天乐仪看见安仪公主有了一个车，可以在园子里骑的，这不，就求臣妾来跟她父皇讨个恩典，想要一个，臣妾耐不住乐仪的哀求。”

杏儿低声嘟囔。

“这也不是来送汤的啊？”

丽贵妃猛地转头看向她。

这就是那个救了皇上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