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询着路到城南繁花坊,还没进坊门便被穿着蓝衣的春城派弟子挡住。
“敢问公子是何门何派?”
春城派弟子倒是各个看起来彬彬有礼,一人拱手对李凤鸣问道。
李凤鸣道:“我不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是来春江城投奔亲戚的小商贩。”
“既是如此,公子更不该来此了。”
“我来的路上跟弟弟走失了,听人说看到他在城南跟一群乞丐在一起,就赶紧过来找找,还请帮帮忙,我弟弟叫六子,我叫阿苏。”
那弟子听说如此,心道孩子可能走投无路,误入丐帮,便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帮你问问。”
李凤鸣道谢,心下忐忑,不由对这丐帮又起了疑心。
这丐帮既然是打着匡扶正义,江湖上早就应该传遍了,春城派如此明目张胆将丐帮扣下,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李凤鸣来时就在思考,如何抓住潜伏在暗处的真凶,可奈何毫无线索,大海捞针,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先将自己伪装成凶手一伙的人,引出凶手。
他不知是那凶手太笨,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还是太聪明早已将他洞悉,到目前为止一切还是毫无头绪。
“李大哥!”
随着一声男孩清亮的叫喊,李凤鸣抬头看去,六子开心的合不拢嘴,跑着便朝他奔来。
“我还以为是”
“以后可不能乱跑了。”李凤鸣连忙将六子的话打断,向那弟子致谢。
“城里乱,把孩子带回去,没事不要吓跑。”
李凤鸣应承着,带着六子离开转身朝前走去,一个拐弯后,李凤鸣松了口气,六子却一头扑进李凤鸣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这一哭倒把李凤鸣吓住了,他抬起手,在接近六子脏乱的头发时悬停了会,轻轻拍了上去抚摸着。
“这是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可不能轻弹。”
六子抬胳臂将眼泪一抹,站直了身子,发现自己的脏脸混着眼泪给李凤鸣的白净的衣裳留下一片黑印子。
“对不起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六子有些慌,抱怨自己,人家刚救他出来,他就给人家把衣服弄脏了,真是该死。
“不用说对不起,脏了洗洗就成,我正好有话要问你。”
六子忙点头:“李大哥尽管问,我知道什么就告诉你,不知道的也可以帮你去打听。”
李凤鸣笑:“那倒不用。”
他揽过六子的肩膀,朝着回去的路走着边走边问:“你们昨日进城为何又偷又抢?”
“是童帮主让我们这么做的。”
“为什么?”
六子摇头。
李凤鸣自知也是为难六子了,他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就是有什么机密也不能告诉他。
“但是我见过昨夜进城那个将军。”
李凤鸣立刻意识到六子说的是李承义。
“在昨天之前就见过,他来找过我们帮主,就是他让我们来武林大会的。”
李凤鸣如获至宝,惊道:“你确定吗?”
六子倒被吓到,愣愣点头:“确定,他脸上有道疤,我不会认错的。而且他一看就是有钱公子,穿着衣服料子看起来都很贵。”
“你还知道他跟你们帮主说了什么吗?”
六子眉头一皱,努力回忆,奈何一时啥也想不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记不清了,当时我们去堂里偷苹果,看到他们进来,就躲起来了,躲的有点远,他有点凶,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们帮主说,不管那人要我们做什么,只要我们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就可以帮助林盟主讨回公道。”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帮林飞红讨公道?”
李凤鸣一句话把六子问懵了。
“为什么不呢?讨公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只知道她是个好人,好人当然不能被冤枉了。”
李凤鸣叹了口气,摸着六子的脑袋,抬眼便看见了“水月楼”三个大字。
水月楼生意兴隆,一座难求,门口排着队,三三两两乘兴而来,又因人太多而败兴而归的。
“想吃红烧肉吗?”
六子点头,摸着肚子,有点难为情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有吃的就行了。”
李凤鸣笑笑拉着六子的手便往店里走:“不是只有你想吃,你无衣姐姐也想吃红烧肉,这样,你先这里占座,我去叫她过来。”
六子瞅着一刚吃完桌子还没收拾的地方冲了过去,一屁股坐下,又犯起了愁,小声道:“你不会是要跑吧。”
李凤鸣听话笑了,他对上前招呼的小二道:“红烧肉两份,还有什么招牌菜都来一份,我们有七个人。”
他说完抬手将一枚银锭放在小二手里,小二喜得抬手收下,嘴上忙道:“客官您先收着,哪里有先结账再吃饭的道理,您请坐先。”
“我人还没到齐,留弟弟这里,菜好了你们只管上就行。”
李凤鸣说完又向六子:“这会放心了吧,你千乘姐姐这会也该饿了。”
六子连连点头,一时也不知自己走了什么大运,兴奋地将这阔店高楼细细打量一番,竟就不觉得朱门肮脏,富人皆坏,看什么都觉得这么好。
李凤鸣回去的时候,正好与一对士卒擦身而过,他知是李承义的手下,在这城里穿来穿去耀武扬威,也没什么稀奇。
走回茶寮的街,倒像是刚被洗劫了一般,先前的热闹全没了,人都站在门里,探着头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