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衣”四个字明晃晃撞到墙上,又传回无衣耳朵里。
无衣刚刚干涸的眼眶瞬间一红,嘴巴一瘪,泪眼汪汪看着二师父。
“过来。”
二师父没抬头,朝着无衣摆了摆手。大师父摇头一笑,冲无衣努嘴,示意赶紧过去。
无衣小跑两步凑到跟前,嘻嘻一笑,气的二师父抬手要打。
她只觉那手悬在她头顶半天,闭眼缩脖已经做好准备,二师父却假装伸胳臂,顺手扫过桌上,捞起一青色小瓶。
“这是窃蛊。”
师父说着推了把另一边的阿苏,啐道:“你一边去。”
阿苏呵呵跳开两步,又绕到无衣身侧。
二师父懒得理他,继续道:“每颗一分为二,红的那边放进你的耳朵,白色放进他人的耳朵,不管多远,他听到什么你就能听到什么。”
无衣伸手接着,只见二师父又拿起一个白瓶子,道:“这是傀蛊,也是每颗一分为二,红色你吃,白色他人吃,那个人就会被你控制,你做什么他做什么。”
无衣点点头接过,二师父又伸手,稍稍在他的一堆瓶子前犹豫了下,拿起一个黄色的小葫芦。
“这是情蛊。”二师父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知道!”
阿苏举手抢话道:“一分为二,红色我吃,奥不,无衣吃无衣吃。”
二师父白了眼阿苏,将葫芦仔细放在无衣右手掌心,语重心长道:“被下蛊的人吃下即可。”
“但要切记,得是你真心喜欢,确定今生非他不可的人。”
阿苏突然失声笑了:“你们这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自己觉得行就强扭啊!”
“怎么?不行吗?”
二师父脸一垮,阿苏连忙摆手:“行行行,您说行就行。”
“吃下的人会怎样?”阿苏好奇。
“因人而异,刚服下会头痛恶心浑身难受,片刻后就会恢复心智,会把心掏给他清醒后看见的第一个人。”
二师父说话将重音落在最后。
无衣猛的听到,吃了一惊,世上竟然还有神奇之物,她在胸前比划着,问道:“把心——掏出来?
“不是用手掏!傻子,你说你这么傻我怎么放心你出门。”
二师父叩指一敲无衣的脑门,无衣抬起手臂一挡,“哎呀”一声,两人可算是又其乐融融了。
直到无衣走了半个月后,一天午后二师父蹲在花圃了小心采花粉,突然转身对着坐在廊上喝酒的大师父道:“我怎么觉得无衣下山这事这么邪乎呢?”
大师父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了二师父半天,将“你才知道呀”和着酒咽了下去。
二师父噌一下起身,冲着大师父急道:“会不会......是不是......对不对?”
“会。”大师父点头。
“是。”大师父再点头。
“对。”大师父依旧点头。
二师父一拍脑门,将刚采的花粉全扬了,气的火冒三丈,嘴里狠狠道:“这死丫头!真是疯了!”
不过这是后话,此时二师父还当自己徒弟真是在山上待的厌烦了,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顺便找个徒婿回来。所以他乐的成全,让无衣去外面走一遭,也成长成长。
就在无衣接受一些暗器和蛊毒的时候,李凤鸣断开绳子,早已蓄势待发。
他对着敞开的大门,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月亮,耳边响着两层鼾声交替的打击乐。
一层是门里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姚念飞,一层是站在门外立的直直的姚七。
两人时不时交替惊醒,看着李凤鸣说一句“我没睡我没睡”,然后低头继续打鼾。
李凤鸣暗叹,不亏是父子,这睡功一脉相承的了不起呀。
他出了门,前后看了看,两眼一抹黑,选择了朝后院逃走。
就在他贴着墙角走的时候,他听到了无衣的哭声。
?
林无衣还会哭?
李凤鸣出于好奇,听了墙根。
听罢心下道,完了!这个骗子!她根本没有忘!
李凤鸣定了定自己的心,还好还好,他们都以为自己是鹰扬校尉李承义。
只要没人知道自己身份,那他和林无衣还可以做一对陌生人。
一定得是陌生人,李凤鸣坚定的想。
李凤鸣的思绪一时飘远,将关于林飞红和胭脂军的往事翻出来。
关于林飞红的故事他可不能算是耳熟能详,而是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