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轰动起来,下人们全部一窝蜂地收拾东西,逃也似地离去。
朱敬文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府上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
朱敬文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现在的每时每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迎接恐惧的痛苦煎熬。
朱敬文敢肯定,皇帝很快会找到自己。
毕竟,丰州的官场,现在只有自己,认出了秦霄的真正身份。
保住自己的官位,朱敬文已经没有这个想法。
活下去都是奢望啊,说不定,就连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都不可能了。
天色渐渐地黑下去。
朱敬文还是坐在漆黑的堂上,如木雕般不动。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
大批的皇城司,破门而入,将朱敬文团团地围住。
见到当先的一人,朱敬文身子一颤,哆嗦着跪倒下去。
“罪臣朱敬文,叩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万岁!”
几十号人围满了堂上,却鸦雀无声。
只有点燃的火把跳动着火光,还有冷然的刀剑横在面前。
空气似乎凝固,山雨欲来风满楼。
朱敬文伏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这个时候,他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人头落地。他不敢吭声。
今天,十有八九要交代在这儿了。
如果真的能侥幸地逃过一劫,再把遣散的家仆们召集回来也不迟。
总不能叫全家陪葬吧。
秦霄身穿便服,那股霸气的帝王之姿,此刻没有丝毫的掩饰。
打量着只剩下朱敬文的偌大朱府,秦霄冷哼一声:“你倒是做好了打算。”
“知道朕要来问罪,所以将家人统统遣散。”
“但朕要想满门地抄斩,你觉得,他们真的跑得了吗?”
朱敬文牙关格格地作响,他竭力地抑制住惊慌,开口道:“罪臣自知该死,绝不敢逃,更不敢让家人逃。”
“之所以遣散他们,是不敢因此暴露了陛下的身份。”
秦霄绷着脸冷哼:“狡辩之词。”
“朕有话问你。如果不能让朕满意,等明天早上太阳升起,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时候。”
秦霄掀起衣摆,自顾自地坐下。
只静待朱敬文开口。
朱敬文保持跪姿,低头道:“臣必定如实地回答。”
秦霄缓声的问:“朱敬文,你在前朝为官,朕当初念在你清正廉洁的份儿上,破格地任用你,一直到今天。”
“朕知道,你得罪了宰相陈永,所以被贬到了丰州,但在朕的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好官。”
“可是现在,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朱敬文身子微微地一颤,惶恐地道:“罪臣并不敢瞒骗皇上。”
“臣也感到做个好官,身上责任重大。”
“所以到丰州这么多年来,一直忧虑百姓食不果腹,所幸,如今亲眼地看见,丰州在许大人的带领下,从无到有,将丰州打理的富饶繁荣。”
“臣很荣幸参与在其中,做的事情虽说赶不上许大人的万分之一,却也是尽心尽力,不敢有怠慢。”
“臣从来不敢忘记为陛下分忧,一心为百姓谋福利,苍天可鉴啊。”
“如若罪臣有半句的虚言,愿意任由陛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