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表示十分认同。但她看着面前的美酒，内心十分挣扎，她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自己醉酒后的失态模样，“可是我……”

解唯道，“离山派里谁不知道大师姐不能喝酒，故而我只准备了这一小壶清酒。师姐请放心，就这些量，几岁小儿喝了也不会醉。”

云枝浅酌一口，发现此酒的确如解唯所说，度数很低难以醉人，便放心大胆地喝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云枝长长地叹一口气，似要把之前承受的痛苦悲伤都叹出来一般。

她抬头望着月亮。今日正是十五，满月居于夜空，月色如水，温柔而恬静。

可惜，这么好的月亮，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解唯看着云枝原本带着笑的表情逐渐落寞，猜到她又想起了试炼之地的事。

他在天界的时候曾经去查过云枝以往经历，知道她从未遭受过像今日这般的痛苦巨变，便轻声劝道，“大师姐，若是还难过，就都发泄出来吧。我陪着你，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云枝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解唯会劝解她不要太过伤心，没想到竟只是让她发泄出来。

现在的她，确实不需要任何安慰，而是需要发泄。

云枝看着眼前这个为他倒酒的少年，他右耳上的玉石耳坠在月光照射下璨然闪烁，像是落在尘间的一颗星子。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远比看上去要成熟。

云枝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可我并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有些事既已发生，我再无力改变，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我只是感觉，很无力……”

无力于离山派被迫参加仙门大比，无力于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最爱的徒弟只能牺牲自己……

解唯捏紧了酒杯，他在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抱紧她的冲动。

云枝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微小动作，继续自顾自的说，“我一直觉得青儿和柏羽性格单纯，却没发现我亦是如此。仙门大比乃是仙盟中最高等级的比试，多少门派为了能参加仙门大比明争暗斗机关算尽。离山派进入大比之事本就蹊跷，我作为一派掌门却毫无戒心。如此随意对待此事，导致如今这般，是我失责……”

解唯一时无话，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是云枝今生的命，也是她此次下凡要历的劫。

他知道，饲养巨蝶兽的神令给到离山派的那一刻，便是云枝此生的劫难的开始。

即使没有他，云枝也一样会遇到七尾猫妖并收服成功，接着参加仙门大比，最后经历此刻。

解唯觉得此时的自己比云枝更无力，他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人相顾无言，只是沉默的喝着酒。

云枝又灌了自己一杯酒，正想开口，却听见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是轻微的敲门声，“咚咚咚。”

“谁？”云枝警惕问道。

外面的人轻笑了一声，“本座乃北真派青木峰首座，沉子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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