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哪怕是接连遇到韩世忠、岳飞这等名将,金兀术还是活着离开了宋土。
一句话马上叫韩世忠的笑容消失。
【金兀术没办法又被逼回到长江上,对于不熟悉水战的金军是个很不利的局面。
一开始韩世忠这边确实一切顺利,宋军的战船提及很大,稳定性、攻击性都比小型舟船的金军好。
梁红玉和韩世忠满怀豪情,对接下来的胜利十分自信,可偏偏没想到,有时候真的是邪门。
有人向金兀术献计找个无风的日子,利用小船轻便的特点纵火毁船。
还真就是那么邪门,金屋贮当天设坛祷告,先杀白马,后割破自己的额头,还将劫掠妇人的心脏剖出来祭天,然后第二天江面上真就寂静无风。
这一战,叫韩世忠和梁红玉到手的胜利泡汤,宋军船队还被铁链捆在一块,一时间火光冲天,此战大败,韩世忠已经没有多余的手下反攻,只能带人败走镇江。
而金军也因此一路北上。】
一阵沉默。
没想到居然翻转得如此快。
说无风就无风,透露着一种天不绝人的诡异。
铁索船也不是要攻击的点,毕竟江面摇动,绑定后增加稳定性,谁能想到金军的舟船真能冲过来烧船还成功呢?
韩世忠沉下脸来,梁红玉面容同样肃静,都在思考着这个现实的问题。
谁能想到如此境地,还能叫金兀术跑了。
难道真是天不庇佑大宋吗?
【韩世忠和梁红玉此战大败,但对于这场仗的评价在战略上却是大胜而归。
客观条件,韩世忠带着八千人阻拦金军将近五十日的时间,还让其元气大伤。
哪怕是朝廷,也应当嘉赏。
这就不得不提到梁红玉巧妙的心思了,她以韩世忠夫人的身份,上疏宋高宗弹劾韩世忠。
奏折中言辞恳切:“韩世忠虽战功卓著,但作为一军统帅长江之战未能明辨战局,一罪在于对船大易燃不仅没有预见,二罪在于眼见金兵纵火焚船也无良策应对。导致错失歼敌良机,还放虎归山,望陛下明鉴,加罪韩世忠以正国法。”
只能说,梁红玉的心思细腻得多,许多事情通过她的嘴说出来,和御史或是其他大臣说出来的效果,可是截然不同。】
她这可不是为了故意牺牲韩世忠成全自己的名声,而是在保韩世忠。
为人臣子,朝野之上自然不可能没有敌人。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然在于上头那位如何想。
就算是现在不在意,谁知晓会不会翻旧账呢?
还不如一开始就把罪先摆出来说明白,哪怕日后想要定罪也不能翻旧账。
再说由梁红玉这个身边的夫人来说,就像是孩子犯了错家长先站出来对着孩子教育一顿,其他人哪怕是有气也会慢慢的消散。
岳飞听了不免心中触动,他是那个已经确定死得悲惨的人,只不过,他那个死法,情商再高怕是也逃不脱命运,除非把上头的皇帝换个人当。
当将军的也不容易,不单单要会打仗,还极其考验个人心思。
君不见从古至今多少人死在司机手里。
当然,有的时候哪怕是有玲珑心思也挡不住上头老板杀你的心,那如何都是白瞎。
【梁红玉的上书自然不可能被采纳,一方面是韩世忠和梁红玉本身的功劳,另一方面赵构这会儿还需要韩世忠这样的大将。
因为此事,梁红玉被封为杨国夫人。
两人后来一块来到楚州驻守,当时经历了金兵的几番扫荡蹂躏,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两人都是实干的人,不单单重视军务,同样关注民生疾苦。
梁红玉率领宋军帮助当地百姓修缮房屋,同样也发动百姓和军士们一块收割芦苇,用来当作修建房屋的材料。
作为一个将军夫人,又肩挑两国夫人的名头,她并没有自恃身份,而是和百姓同甘共苦。
其中被称作是抗金菜的蒲儿草,便是梁红玉亲自尝试后推广的野菜。
梁红玉和韩世忠在楚州十多年,可却有着‘兵仅三万,而金人不敢犯’的名头。】
梁红玉和韩世忠是绑在一块的,实在是宋朝没有那个魄力搞个女将军出来。
种种限制之下,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然是厉害。
除非像是秦良玉那般,丈夫死了儿子还小,那么可以借着代领的名头掌军权。
但韩世忠人还不错,总不能盼着他去死不是。
人家能从赵构和秦桧手里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
差点先给岳飞打了个样。
但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却是不一样,梁红玉能够肩挑两国夫人的名头,还能跟着夫君上战场,在许多人眼里已经足够优秀。
尤其是宋朝还在战乱的百姓,听到两人的名头,已经在算着到底是去岳飞那还是两人那。
不管别的,起码待的地盘有个能打仗的又心怀百姓的将军,总比丢下他们直接跑路的那啥要有安全感啊。
谁都在盘算,只有该死的赵佶在挨揍。
哪怕是重新选择了新的性别,依旧还是要挨揍。
宋哲宗现在的泄愤方式就是揍弟弟,手底下这么多能打的,偏偏要和谈,要和谈。
揍完以后理理乱的头发,深呼吸两口,然后继续去扒拉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人。
韩世忠见到天幕对他们夫妻二人的称赞,因为金兀术的那点不高兴抛诸脑后了。
天知道之前听到岳飞被天幕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多羡慕。
“夫人,我们留名了。”
梁红玉心绪更加复杂,她不必韩世忠有时候大咧咧得心思,到底是细腻许多,想得更加多。
脸上带着笑,眼角微微湿润,“是啊,我们该为大宋得百姓做更多,才不负这般。”
是为了大宋的百姓,不是为了赵家的官家。
韩世忠和她多年明白她的意思,“嗯,我让人去和岳飞联系。”
以前是傲气,而且到底是顾忌着官家,武将之间不敢多亲近,但现在,百姓都还无以为家,再为畏手畏脚就实在对不起自己,也丢不起夫人身上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