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不少人都感到一阵惊讶,已经夹了半年尾巴的锦衣卫,居然又变得如此奔放了么?
而且,他们居然还打的是建昌侯的人,那是以往的厂卫都不敢干的事情啊,他们哪来的勇气?
在众多只把此事当作热闹来看的官员里,也有人瞧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比如说,杨慎。
作为翰林院的翰林,杨慎天然就和国子监的官员关系极近,自然能更快的,得到更为准确的事情真相。
而在笑过之后,他便迅速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和机会。
于是,到了次日,他就在中午邀请了一名同年到京城有名的鸿宾楼中喝酒。
这个叫楚宏的官员并不是和他一样出自翰林院,而是一个都察院的言官。
同时,他还有着另一层总被其他同僚所鄙夷的身份——建昌侯手下为数不多的官场喉舌。
作为京城之害,又是名声极其难听的外戚,建昌侯张延龄和寿宁侯张鹤龄即便有着太后包庇,两代皇帝的照顾,在官场中也是几乎没有什么势力的。
少数那几个实在没的选择投到他们门下的官员,也是被同僚鄙夷排挤的存在。
这位楚宏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当他得知身为杨首辅之子,又是状元出身,翰林院清流的杨慎居然设宴款待自己时,自然受宠若惊,哪里会推辞呢?
即便他隐隐有猜到,对方突然请自己喝酒一定另有缘故。
杨慎不愧是杨廷和的儿子,待人接物,与人交际自然是极有风度,酒席宴上,更是表现得对楚宏很是客气与热络,说的也都是双方同年科举时的趣事,让人如沐春风。
直到酒过三巡,已有些微醺后,倒是楚宏先一步按捺不住了:“用修兄,你……你就直说吧,今日请我喝酒有何事要嘱托的。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用修正是杨慎的表字,古时读书人,平辈之间总是以表字称呼对方以为亲近与尊重。
杨慎笑着又为对方满上了酒,这才笑道:“怎么,你我同年一场,我就不能请你喝一回酒了?难道你觉着我也是那等俗人,会因为你宽之的一些谣言便连同年交情都弃之不顾?”
“你,你当然不会。”楚宏有些感动地连忙摆手。
“今日我请你喝酒,这第一目的就是为了重叙咱们同年之谊,第二点嘛……就是想帮你一把。”
“帮我?”
“对,你因为家乡在兴济,之前又受人排挤,这才不得不投到张家门下,想来日子也不好过吧?
“尤其是,你还么法在建昌侯跟前立下什么功劳,好让他帮你疏通关系,再进一步。我说的不错吧?”
楚宏叹了口气,无奈点头。
自己现在的处境确实艰难而又憋屈,还找不到任何改变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为建昌侯立下功劳,足以让他帮你在朝中争到一席之地的功劳。”杨慎目光闪烁,语言里充满了诱惑,“你可能抓住这个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