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收敛了神情,中气十足地喊道:“李厨,腱子肉!”
原来是虚惊一场!
李厨舒了口气,立马呈上今日准备好的猪肉和羊肉。
林依撩起袖子,盯着手术刀几秒,不禁弯起嘴角。
这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手术刀,充满了水寒对自己的爱。
她开始专心致志地分离猪和羊的肌腱。
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一坨缝合线。
碧月和冷芳面面相觑,她们二人也算是刀尖舔血的主,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王妃也习惯这血腥味呢?
在一旁的李厨目瞪口呆。
虽然不知道林依在干吗,但那娴熟的刀法不由让他啧啧称赞。
莫非——
这位来路不明的新王妃是哪家屠户的女儿?
还没待他多品,只见林依迅速撸下了袖子。
“李厨,今日想吃糖霜肘子,糖多放点的那种。”
“是,王妃。”
林依又神神秘秘地钻入了自己的实验屋。
她一一清点眼前的工具。
止血钳,弯针,剪刀,形状奇特的镊子。
她掏出手术刀,排放在一旁。
这样就算齐备了。
看着没有一丝磨痕的止血钳,林依心想,终于到了此物大展鸿图的一刻。
不过当她把目光落在补血剂、罂粟膏上时,她不由咧嘴一笑。
据说钱顺义不肯轻易把罂粟膏给碧月,询问了一堆病人是何症状,以及如何使用。
最后碧月终于不耐烦地说道是王妃命令,钱顺义才狐疑地递给了她。
他自是十分好奇,一般人可不知道罂粟膏,难道新王妃也会医术?
林依打开罂粟膏,发现颜色微黑有所氧化,不过残量并没有减少的样子。
看来过去这么久,钱顺义也并没有使用。
不知那位大夫还记不记得自己交待的事项。
她又量了量钢板的尺寸和角度,真的和自己的图纸分毫不差,不愧是秦水寒的工具房!
不过拐杖还需几日。
反正手术后也不可能立马复健。
林依长长地吁了口气,不是目前的必需品就毋需担心,他相信秦水寒肯定会在指定时间内完成。
不过是用麻沸散还是失神丸呢?
林依有些纠结,因为在兔子身上失神丸的效果好,可惜田鼠的状态相反,反而是麻沸散更佳。
只能看当天病人的状态了!
林依又裹了裹身上的袄衣。
实验屋里没有壁炉,手指冻得有些僵硬。
今天是真实模拟,不惜用上处理完毕的肌腱来替代棉线。
她哈了口气,走到里面的小隔间,盯着眼前的老鼠和兔子。
她已经用了一百多只老鼠,所有老鼠都成功了。
但第二天失败了一只兔子。
不过幸好前天和昨天没有失败。
林依凝了凝神,今天的真枪实弹绝对不能失败!
她小心地将失神丸溶于水,用针筒推入兔子的耳缘静脉,静静看着兔子失去了反应。
不一会儿兔子便呆萌呆萌地一动不动。
林依立马把它固定住。
虽然残忍,她还是一刀下去切断了它的腿筋。
然后迅速地切开皮肤,进行缝合。
过了许久,看着兔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林依长吁一口气。
这次手术又快又稳,只要不紧张,真正手术时,相信自己也能处理好。
她擦了擦手又将目光转向另外一只兔子。
门外的碧月和冷芳无聊地在地上打坐。
“碧月姐姐,王妃医术高明吗?”
碧月睁眼看了一眼冷芳,她知道林依医术高明,可现在这位王妃自己没见过她施展医术的样子。
明日就是冷斌手术的日子了,想必这位姐姐很是担心。
“我也跟随王妃不久,听说她医术高明。”
冷芳没有睁眼,只是听说而已啊……
然而今日注定是个不同往常的日子。
深夜,书房内。
看着盘中的小炒兔肉和卤汁鼠肉,秦水寒也皱起了眉头。
不过幸好是他的晚膳,菜品自然种类繁多,花式各异。
“玄风,犁尚他们抓了多少田鼠?”
“回禀主子,这些日子合计有一百二十几只。”
“兔子呢?”
“属下不知,需要传唤碧月吗?”
“不用,随便问问而已。”
秦水寒看了他一眼,毕竟不是管家,不可能事无巨细样样知晓。
他夹了一块糖霜肘子,味道过于甜腻,吃了一口便不再吃了。
不过印象中,府上并不会烧如此甜腻的口味。
“今日是哪位厨子当值?”
“回主子,李厨。”
“这道菜过于甜腻。”
“回禀主子,王妃希望甜一些……”
秦水寒轻笑一声,又夹了一块糖霜肘子,依依真喜欢甜口啊。
原来除了点心,甜口的肉食也喜欢。
“和厨房说,每日必上几样甜口的菜肴给依依。”
“是。”
玄风又看了一眼糖霜肘子,所有人都嫌甜,似乎只有王妃吃得很欢愉。
不愧是南方的女子,这口味也是绝了!
用过晚膳,秦水寒在自己的卧房沐浴。
自从林依回来,他的院子俨然成了深夜洗浴和存放不穿衣裳之所。
看着衣箱里还未穿过的玄色绸缎锦袍,他对一旁的小厮说道:“明日去定几套伉俪服。”
小厮颔首应诺。
“天青色也要。”
“是,王爷。”
沐浴后,秦水寒立马赶往景涵阁。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卧房依旧灯火通明。
推开门,果然依依还在案桌前。
“依依,还没就寝?”
林依早已睡眼朦胧,但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准备一下明天的手术,刚好也等你呀。”
她站起身,欢快地跑到他的面前。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不过你是不是白日也不在府上啊?”
“刚好有些要事,出了一趟门。”
林依踮起脚尖,仔细端详他的眼圈。
有些青黑,看来这几日很忙呢。
“我们快点睡吧。明天我也要早起呢。”
秦水寒若有所思,明日之事,便由小七负责吧。
他也想见识一下什么是“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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