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很大,池景行的穿得很单薄。
刚才他抱住她的时候,祝鸢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寒冷得如同冰窖一般。
但她不想再管了。
他等的人是谁,心里的人是谁,那就让那个人来管吧。
浓郁的夜色里,池景行的视线慢慢变得很模糊,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爆炸了,而距离上一次这样发病,似乎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喉咙里仿佛有一些腥甜的味道。
他抬起眼想要寻找祝鸢的身影,茫茫夜色中,却什么也看不见。
祝鸢回到家里,呆呆地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外面的风雪很大,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她的手就已经冻僵了。
坐在屋子里暖和了一阵后,她站起身回卧室,经过阳台,她顿了顿,不知为何,往楼下看了一眼。
她住的楼层不高,下面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池景行依然站在大雪之中,浅灰色的毛衣被淅淅沥沥的雨雪沾湿,颜色看上去更深了一些。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总感觉,他总是摇摇欲坠的。
今晚的池景行,看上去很不对劲。
看了他几分钟,祝鸢发现,她终究是无法做到对他无动于衷。
思考过后,祝鸢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存的苏梨的电话,好像是有一次她给池景行打电话他没接,苏梨却用自己的电话给她打进来,说池景行现在在忙,不方便。
真是讽刺。
祝鸢面无表情地拨通了电话,那头隔了一阵才接通,像是被吵醒了一样。
祝鸢不等对方说话,只是淡淡开口:“麻烦你过来接一下池景行,我把地址发给你。”
她也没等苏梨回复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
池景行再次意识清醒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赵医生站在一旁神情有些严肃,和苏梨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苏梨看见池景行醒过来,连忙走了过来,俯下身问他:“阿景,你好些了吗?”
池景行的眼神有些暗沉。
苏梨继续说:“你昨天晚上又发病了,赵医生说,你最近发病的概率真的太频繁了,如果继续这样的话,就必须要重新开始心理干预了。”
池景行的视线虚无地游离在苏梨的脸上。
可是他的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他明明记得昨天自己去找过祝鸢了,可是他现在根本分不清,昨天的场景到底是他发病之后的臆想,还是真的这么做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去找她了,祝鸢为什么会不理他呢?
池景行觉得太阳穴有些刺痛,就听见了苏梨啜泣的声音。
“阿景,你怎么会又发病了呢?”苏梨哽咽着说,“是不是因为我这几天情绪不好影响到你了?”
池景行抬起眼来。
苏梨红肿的眼眶蓦地让他皱了皱眉。
他坐起身来,神色平静,语气里有几分冷漠。
“别哭了,和你无关。”
苏梨还想说什么,却听见池景行问: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苏梨顿了顿,没说话。
他又问:“是祝鸢送我来的吗?”
苏梨抿了抿唇,看着他说:“不是,是我送你来的。我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找到了你车的定位,才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