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百万,到底是支付给谁的费用?
祝鸢皱了皱眉。
财务人总是对数据很敏感,更何况她曾经在这件事上吃了很大一个亏,所以她更加警觉。
她合上电脑,走到杜春华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路过的同事提醒她,“杜姐去临市的子公司开会了,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在邮箱或者oa里找她吧。”
祝鸢点点头,“好,谢谢。”
回到工位上,祝鸢想了想,终究是没有把那两份金额不一的表格发给杜春华。
虽然通过上次贺屿的全家福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祝鸢始终有一种财务人的敏锐直觉。
她觉得杜春华并不简单。
那些含糊不清的、打向了同一家公司的所谓“服务费”,是从两年多前开始的。
而通过她偶尔和同事们的聊天八卦,杜春华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进入的池氏。
她沉思片刻,打了个电话给秘书室。
那头很快接起,是她熟悉的嗓音,只是多了一份公事公办的严肃。
“喂,是陈特助吗?”祝鸢说,“我是……财务部祝鸢,请问池少在办公室吗?我有一项工作想找他汇报。”
陈明恩顿了顿,才说,“池少办公室有客人,不太方便。”
祝鸢明白了他的意思,“好,那我明天再汇报。”
“好的。”
就在祝鸢坐在工位上对着那两张表沉思的时候,同一时间,隔壁市区的杜春华也正在蹙眉看着祝鸢的个人档案。
简历没什么问题,祝鸢从小到大的成绩都很优异,大学时期便参加过模拟财务大赛,以半年四千万的盈利取得了第一名,这个奖项,也让她拿到了去英国利兹大学留学的全额奖学金。
可她最后放弃了名额,而是去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做财务。
随后,祝鸢便到了池氏集团。
杜春华当然发现,这其中有两年的空隙。
她点开手机,打开人事部发给她的祝鸢的电子档案,赫然发现了海市第一女子监狱的印章。
杜春华随即想到了什么,内心越加不安,给贺屿打了个电话。
贺屿很快接起来,“什么事?”
杜春华直入主题,“你说你认识祝鸢,是不是?”
贺屿的声音顿了顿,“嗯,认识,怎么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听见“祝鸢”两个字时,他的心脏依然本能地紧了紧。
杜春华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只是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曾经坐过牢?”
贺屿的语气更沉了几分。
“知道。”
杜春华提了些音量,“知道你还这么无所谓?池氏集团选人用人一向很严格,别说坐过牢了,就是大学时候有过挂科和记过等处分都会被刷下去,池总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坐过牢的人进入池氏?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财务部工作?”
贺屿没有说话,继续听着杜春华往下说。
“会不会是池总已经察觉到了?”杜春华紧皱眉头,声音紧张,“所以池总才会让祝鸢进入财务部来查我?怪不得我从之前就觉得祝鸢明里暗里不是特别听我的安排,有好几次有意无意地问一些别的。贺屿,如果祝鸢真的是池总……”
“她没那么聪明的。”
贺屿打断了杜春华的话,“即便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我也有办法让她转移注意力。”
杜春华顿了顿,稍稍放下心来。
“好,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贺屿挂断电话,抬眼看向来人,敛下眼底的情绪,换上一副温和的笑意。
“周医生来了,请坐,您看看您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