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打不通霍与川的电话,只能找到音色。
大堂经理徐伟站在门口抽烟,看见祝鸢狼狈的脸色吃了一惊,掐灭烟头走过来。
“祝鸢?这是出什么事了?”
祝鸢的声音有些嘶哑,“徐经理,霍老板在吗?”
徐伟皱了皱眉,“霍老板昨天被医院派去外地出差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
祝鸢闭了闭眼睛,甚至来不及和徐伟说一声谢谢,便急急转过身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湘江豪庭,麻烦尽快。”
出租车后面,贺屿坐在车内抽烟,似笑非笑地看着祝鸢仓皇的背影,狠狠地将剩下的烟蒂丢在地上,发动引擎跟着她。
车子驶过繁华的街道,渐渐进入一个有些静谧的庄园,再行驶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幢幢独栋别墅。
祝鸢付钱下车,顺着记忆中的门牌号找过去——
别墅里灯火通明,暖黄的灯光从全景玻璃中隐射出来,染遍了祝鸢的视野。
里面人声鼎沸,悠扬的音乐缓缓传入祝鸢的耳朵里,她想也不想,便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你是谁!”门口的保镖和佣人却第一时间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将她死死地拦在大院外面,“你是什么人!再往里面走我就要报警了!”
“今天是程家时家的家宴,不让外人叨扰!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祝鸢透过偌大的窗户看见了时麦微笑的侧脸。
她穿着玫红色的高定礼服,浅笑盈盈地站在程牧的身旁,举着酒杯,和面前的长辈有说有笑。
她听不见祝鸢的电话,也看不见她。
仅仅几十米的距离,祝鸢大声喊她的名字,“时麦——!”
“这位小姐!”年长的保镖怒视着她,“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们就要报警了!快点走!”
祝鸢不肯走,她死死抓住保镖的衣服,声泪俱下。
“请你进去找一下时麦,我是她的朋友,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我……”
保镖不耐烦地推开她。
“今天是豪门家宴,我现在进去,除非我这份工作不要了!你养我一家老小?!去去去,你既然是时小姐的朋友,就想法子自己联系,总之,有我在这里,你就进不去这个门!”
寒风萧瑟,祝鸢冻得鼻酸头疼,双脚像两块已经冻结的冰,直僵僵地不听使唤。刀子般冷冽的北风割得皮肤生疼,寒气钻进衣缝,浸入肌骨,血液似乎冻得不再流动。
她快要没有力气了,心里的绝望和生理的寒冷让她的视线慢慢模糊,却又竭力站好,不让自己倒下去。
屋内是温暖宜人的家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幸福喜悦,言笑晏晏地恭贺一对新人恩爱长久。
屋外的祝鸢脸色苍白,嘴唇乌紫,颤抖不已。
保镖皱眉看着她,良久,许是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道,“小姐,天寒地冻的,别在这站着了,回去吧——”
他伸出手碰到她的一瞬间,祝鸢几乎失去力气一般向后倒去——
就像她无数次在梦里坠落一般。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双温热的手接住了她,宽厚的怀抱就像一个令人安心的避风港,如果不是她抬眼看见那双幽暗无比的眼神的话……
贺屿从身后接住了她,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他的心沉沉地一顿。
他等这一刻,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鸢鸢,”他温柔开口,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让我帮你好不好?”
贺屿的车停在不远处,并没有熄灭引擎,晃眼的车灯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层光晕,那样不真切。
他就这样看着祝鸢,循循善诱。
“祝鸢,跟我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