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看着几人吃得快活,自己却一口都吃不下,流章最先看出来景帝的愁思,他默默放下了碗,低声道:
“君上,逝者已矣,请君上先打起精神来,这样,才好叫臣子们安心啊。”
辛夷见景帝眼中隐隐有泪光,也放下碗筷:
“父皇,天无绝人之路的,您先好好吃饭吧!您看,我们不是都在您身边嘛。”
景帝听了劝告,勉强撑起一丝笑容来,端起碗筷,但搅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放进嘴里,他望向火光还未熄灭的景宫,喃喃道:
“也不知道睿儿如今……”
说到一半,景帝喉中突然哽咽,他不再言语,放下碗筷,转身离开饭桌,一个人回了军帐。
一日之内,承受灭国、丧子之痛,要有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忍受得了?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辛夷端了景帝的碗筷,向二人示意后,便回了军帐劝慰景帝。
京墨和流章两个也只是粗略地吃了几口,流章多年军旅生活,狼吞虎咽几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京墨则看见流章迅速吃完了,自己也不好忝颜吃个没完,便也离了席。
二人一同巡视完军队,不过几百人,面对月国悍军,此时若冲下山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京墨望向流章:“将军今后,有怎样的打算?”
流章捏紧了手中的剑:“景国孱弱,想要夺回王权,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月国想要在短时间内将散乱的景国一统,也绝非易事。”
京墨点点头:“确实,对于景国皇族来说,此时隐姓埋名流浪人间,为上上策,投降做了月国的闲散王族,为中策。”
流章挑眉望向京墨:“可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会保存实力,在深山之中隐居求志。”
流章抱臂笑道:“你倒是个纯正的景国人,君上和袅袅也应该早已厌倦了奢靡无趣的皇宫生活,与你想法无二。”
两人正说着,却听见一小将来报:
“将军,怡王来了。”
流章放下双臂,立马随那小将前去帐前,怡王此刻死里逃生,浑身血迹,手握长刀,景帝在辛夷的搀扶下出帐来迎,帐外风寒,几人回到帐中,怡王跪拜行礼。
“君上!臣弟救驾来迟!”
景帝抬手道:“怡王这是说得哪里话,多亏了你的公子,只是这一次,寡人却不知该封赏些什么了。”
流章连忙跪倒在地:“臣乃本分,何须封赏。臣有罪,未能挽大厦之于倾颓……”
景帝摆了摆手,却听怡王道:
“君上,如今的局势,也并非穷途末路,臣有一计,或可作缓兵之计。”
此话一出,在座无不振奋了精神,景帝虽然不相信能有什么力挽狂澜的计谋,但还是坐正了:
“怡王快快请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怡王提着袍子缓缓起身,环顾四周一圈,才气定神闲地讲道:
“臣听闻,那森与公主有故交,且曾属意殿下,如今驸马不知去向,臣有一计,不如叫公主去与那森讲和,争取时间,为我们争取一定的时间。”
“不可!”京墨和流章几乎同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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