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丁和众人的惊呼与懊悔中,如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人群,返回公主府去。
人人都想以蟒蛇立功,但人人都不敢去将那蟒蛇捉回来。
还没到寝殿,便见所有人都一副如临大敌之姿,一个宫人就急匆匆地跑来,拉着如宋道: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公主的蛇毒更重了!”
如宋心头一震,快步上前去,可到了寝殿门口,他又犹豫着缩回了手。
“医官大人们都在,让他们好好瞧瞧便是了。”
转身退回前厅,却见皇帝正坐在主位上,扶着额头,满面愁容。
厅下,跪着的正是怡王家的世子流章。
话说这流章虽然生来蠢笨,但力大无穷,骁勇善战,勇猛无二,当真是景国第一威猛之人,与此同时,他也是景国第一追随公主之人,别人只当他是贪图富贵荣华,却不料,他是真真动了真情的。
“陛下,请您恩准微臣住在宫内,公主体弱,那些人又蠢笨如猪,微臣,实在放心不下啊!”
皇帝怒道:“好了!你看看你这像是王公子弟说出来的话吗?你与袅袅都多大了,寡人的闺女还未出阁,把你放进来,像个什么话!”
“那就请您将袅袅早日赐予我为妻!”流章鼓足勇气,重重地将头砸在地板上,“微臣不怕闲言碎语,只怕袅袅受伤!微臣爱慕公主多年,早已将她视为最最珍贵之人,只等陛下给一个名分!”
皇帝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看着眼前这个结拜兄弟的蠢儿子,他一时也没了对策,他长舒一口气,讲道理,这流章确实资质不错,虽然今日之话着实鲁莽蠢笨,但关心则乱,也是情理之中。
他摆了摆手,一抬头,看见庭院中正走来的如宋。
“流章,你先回去吧,寡人同这小宫女有几句话要说。”
许久,流章才颤巍巍地抬了头,这一抬头,把皇帝也着实惊了一下——只见他满面通红,眼中饱含泪光,显然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却又持久的压抑造成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仍不失君臣礼节,君子之风,倒也算个能人。
老宫人得令,去前院唤了如宋,两人擦肩而过之时,流章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如宋。
问了公主的饮食和近日来的情况,皇帝只觉得自己疲乏异常,便在宫人的搀扶之下回宫歇息去了。
刚出前厅的如宋,便在转角处,看到竹影憧憧里的流章。
他平淡如竹,却显然是强烈风暴后的平静,他躲在暗处,却仿佛毫不畏惧天底下最炙热的光的炙烤。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淡淡道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如宋先是一怔,继而行礼欠身,也不问,只是眼眸低垂等着来人发话。
果然,那流章是个急性子,他开口第一句便说道:
“我……我想拜你为师,你教我,如何能让公主对我……也如同她对你那般。”
常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宋勾了勾唇,眼神对上流章的目光,笑道:“好啊。”
一听对方答应了,流章也欢喜起来,往日桀骜不驯的公子哥儿口吻一扫而光,转而以一种谦卑的语气,微微欠身问道:
“那么师父在上,徒儿第一步,该做些什么呢?”
如宋皱眉略加思索:“先吃几个月素吧!你身上太油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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