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儿把戏,也敢拿出来在她面前卖弄?真是不知高地厚!
梁婠被高潜捏住,只能僵着脑袋、僵着身子,道:“妾未有此意。”
太后沉吟一下:“既然如此,哀家许你留下,不过——”
她话锋一转,抿唇微笑:“你不贪恋后妃之位,亦没有邀宠之心,只为求一席容身之地,如此这般,反叫哀家不忍苛待你,既孤身一人,不如另在宫中给你择一门好亲事,如何?”
高潜一把甩开手中的人,梁婠重重跌在地上,吃着痛吸气。
暗暗腹诽,发起疯来当真是一阵一阵的。
高潜回过头,眯眼看过去:“母后是何意?”
太后:“哀家记得那阆椛苑里头,有个侍弄花草的内侍,性格温顺、从不闲话,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高潜额角青筋凸起,正要站起身,袖子一滞,被人扯住。
梁婠冲他摇头,不顾他的惊讶,低下头恭敬拜道:
“只要陛下与太后和睦,妾,愿意!”
高潜拧着眉头看她,不是一直惦记含光殿吗,怎么如今到手,却不要了呢?
梁婠伏在地上,额头直触冰冷的地面,敛下的眉眼里,全是冷意与湿意。
以为将她许给内侍做对食,就能恶心到、侮辱到她吗?
需知她本就不是为帘宠妃才来皇宫的。
如今更是不在乎有没有退路。
只要能杀了他们,无论是何种身份,用什么方法,她都不在乎,能成功最好,即便不能,也无所畏惧,反正都是一死,左不过就是带着遗憾去找他罢了。
太后盯着伏地的人,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这般谦躬屈节、降颜屈体,越发值得叫人好好思量一番,究竟是何目的。
将人留在眼皮底下,看着也好,毕竟那么一封信,没有确切的下落之前,总是叫人悬着一颗心。
想到这,心越发冷。
她当日是违背承诺,私自毁约,可他又何尝不是怀疑她、提防她?
更可笑的是临死前,竟还留下那么一封信,一封能毁了她、毁了陆氏的信。
若非王素机敏,她还不能知道。
一想到那封表面轻若鸿羽,内里却沉如泰山的信,只想笑,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太后瞧着拘着礼的人:“你最好给哀家安分守己。”
梁婠直起身,眸光平静:“还请太后赐解药。”
太后面上一诧,没料到她会当着高潜的面,将这事捅破。
“什么解药?”
高潜一听,眼中的漆黑越来越深。
太后神色又恢复正常,只纠正是健胃消食的药物,完,命人去取。
出了仁寿殿,已经黑了。
梁婠落几步于高潜身后,被宫人扶着走。
忽然前面走着的人,收住步子,头也不回。
“你猜到母后要杀你,才让宫人给孤通风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