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少夫人勾捞郎君时,郎君还未行婚娶。
吴启刚有这念头,便见他家少夫人故意伸了手指入鸟笼子的栏隙,猛地怼了那灰鹦鹉一下,惊得老鸟在笼子里飞跳,又蹦出句“——滚犊子!”
陈嫦怒目。
关瑶打下布盖,“好心”解释道:“陈大姑娘莫要在意,它不是在骂你。”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令陈嫦气得两肺直炸。
衣袍窣动,是裴和渊拱手向陈嫦施个礼:“姑娘好意心领,裴某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裴和渊转身,关瑶紧随其后:“辛苦陈大姑娘送来这汤,陈大姑娘早点安歇,要是熬青了眼圈子,姿容可是要受损的。”
望着几人离开的身影,陈嫦身旁的丫鬟小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吧。”
那位裴公子,就差把不耐写明在脸上了。
陈嫦朱唇抖颤,心里又酸又怨地剜了丫鬟一眼,脸上尽是狠沉沉的愠色。
好不容易碰着个喜欢的,岂能轻易放手!
忿忿转身间,有清风播来,带着露水的阴凉。
陈嫦扯着手中帕子,心念陡然活泛起来:“走,去找祖父,祖父肯定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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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正,四野阗静,偶尔闻得山雀啼两嗓子。
汤泉涓涓,湿雾结在水上,冠盖一般。
放下皂儿巾帕等一应浴具,湘眉上前帮关瑶束起散发:“奴婢伺候您。”
关瑶旋着手指,在脑后打了个松松的发髻:“我自己来就成,你去外头守着吧,我半个时辰就好。”
湘眉退下后,关瑶专心解着衣襟。
里衣剥落,只剩胸前一圈缠布。
盈盈一掬的腰身,新雪般的后背,胛骨如蝶翼,稍稍一动便振翅欲飞。
玉手向上,勾开腋下系带。一掌宽的布巾褪离身子,胸前明月脱了束缚,兔儿般弹将出来。
迈开玉箸般笔直的双腿,关瑶婀娜步近池边。颈下肌肤被岸边的泉雾熏着,宛如攀了红釉的白瓷。
一身葳蕤柳骨,任谁看来,都有种穿透心髓的诱惑。
她躬下身子取了块澡巾,正待伸足下水,突闻湘眉短促唤了声:“郎君!”
不同于这几日刻意扮出的低沉声线,这下是慌张且惊疑的原音。
当湘眉的唤声止住,身后的脚步声也矍然出现。
时间虽寸,关瑶却眼疾手快勾了外袍裹在身上。
再一转身,清风袭动衣袂,身后的郎君压着眉梢,沉沉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