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看了看:“另一只。”
沈香引又伸出另一只手:“哪只手不一样?”
鹤冲天看着她被咬伤发黑的食指:“看来你也中招了。”
沈香引这才注意到自己伤口的异样,露出白骨的地方黑黑的,边上皮里有什么在蠕动,难怪她这么困乏。
“小陈着蛊了,但他身上最致命的伤是肋骨断了伤到内脏,等抢救过来,就要解蛊。”
沈香引:……
她打的。
“走吧,哑姨就在车里。”鹤冲天说。
……
夜晚的病房外,只有小陈在刑侦局的师傅卜贤守着。
沈香引和卜贤有过一面之缘,给沈月英做过尸检的法医。
卜贤看起来旧旧的,裤子肥大不合身,邋里邋遢系紧皮带,箍着他瘦弱的腰身。
今天更加沉默,双眼通红像失了神,在心疼自己新收的好徒弟。
所以沈香引没太费口舌,就说服他,让几人进去看看小陈。
小陈在单独的房间,沈香引先进去,房间开着小灯。
他此时躺在床上,面色灰白,睁着眼睛盯天花板,目光呆滞,双手绑着厚厚的纱布,沈香引知道,他的十根指头,都没了。
小陈听到声音,艰难的转过脸,倾斜使眼眶里的泪水滑了下来。
三个人,一个玲珑有致美得非人、一个矮小佝偻阴气森森,一个高大锋利浑身散发危险,小陈顿时瞪大双眼。
呼吸罩让他的剧烈呼吸肉眼可见。
沈香引开口安抚:“别动,我们是来帮你的。”
小陈见了沈香引,尤其恐惧,看来他还记得自己见过她。
“伤到你我很抱歉。”沈香引伸出自己的手指,有长好的迹象,但仍然看着惊骇。
“这是你咬伤的,还记得吗?”
小陈痛苦又无力的摇着头,不愿意想起来似的。
“我们真的是来帮你的,你中蛊了。”
小陈想喊师父进来,但是没有力气,不停闪躲。
他太抗拒了,这样下去反而会动到伤处。
但是又不能打晕他,怎么办?
沈香引看向鹤冲天。
鹤冲天笑了一下,好像在说:你也有不灵的时候?
接着手揣进兜里,向前走了一步。
沈香引正想听听他要怎么说,只见他从兜里飞快拿出一根针管,小指轻弹,弹开盖帽,快狠准的朝着小陈的胳膊扎了上去。
“什么东西?安不安全?”沈香引问。
“镇静剂。”鹤冲天看着小陈慢慢合上眼。
他原本就受了重伤,又经过那么一番折腾,早就筋疲力尽,但经历的事情太过恐怖,让他无法放松沉睡。
“你去门口守着别让别人进来。”
沈香引听安排,到门边抵着,远远看着哑姨从布包里掏出一团丝绸包裹。
里面是一根红烛,一把剪刀,还有一个矿泉水瓶装着绿色的草药汁。
拧开不知道用过几次的矿泉水瓶,里面浓郁的草药味顿时蔓延到整个房间。
鹤冲天扶起小陈,半条腿跪到病床上抵着他的背,取下呼吸罩又捏开他的嘴。
哑姨挤着草药汁,粗鲁的灌进去半瓶,溢出不少。
小陈看起来似乎醒了,努力抬着眼皮子,睁不开眼,快速眨巴了几下又沉沉闭上。
哑姨点燃红烛,坐到床边,剪刀尖在红烛的火苗上烧过,轻车熟路刺进小陈的手腕。
然后开始低声念诵古老的咒语。
沈香引懵了:哑姨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