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曾有诗人作诗别离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常是用于风华正茂的少年奔赴战场,依依惜别的场面,又叫人不得不憋住泪水,不敢在家人面前流露。
说实话,在虞府所住这段时间,张凌还真没有与人过多接触,唯独跟顾平侯这位退伍老兵多说上几句,倒并非是可怜这位老来也只能寄人篱下,只是单觉得他有些孤苦,虞常与虞廉武都有政务在身,并不得空,下人更是看不起死皮赖脸住在别人家里的老人,有的也只是冷言冷语,只有虞婉卿还时有空跟他说的上几句,大概也是因此,司空见惯了锦玉城内那些故作风流,却毫无真才实学的富家子弟,才会对张凌有一时春心萌动,而在张凌看来,这种事情更是稀疏平常,也就毫不在意少女的一时倾心,时光荏苒,多半也就淡忘了。
毕竟随时可以来这城里,真要想见,也能见到,而诗人所作后句杖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才更适合此刻的二人,张凌不知道自己能否武道有成,但好在找皇帝要个官当还是不赖的,从这段时间对武道的了解来看,如宋麟杰这般境界与刀道精进稳健且迅速的天纵之才,将来必然可以登临绝顶,甚至若是机缘得当,超越当世用刀最强的二人,成就天下用刀第一人,也未尝不可。
之所以张凌质疑自己能否成就宗师,完全是因为此刻他所修行的路线完全是按照那名老者所给的书上所述来练,但也止步于二品,再往上,只能看个人领悟,张凌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是相当于走极端,对武道没有半分考虑,自然也就担忧到不了一品。
此刻,宋麟杰驾着马车,车里坐着的自然就是张凌,突然一只手撩起马车前面的遮帘,给宋麟杰递过去一张宣纸,正在驾着马车的宋麟杰不方便回头,一手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气愤道:“张凌,你这就过分了,是你说担心到书院时天黑,才要租马车的,怎么还要我出二两银子?”
张凌丝毫不退让,有理有据说道:“你忘了,明月楼是你拆的,一万两钱全让你给赔进去了,虽说当时架是你打的,但赌注是我压的,算咱俩各自一半,所以不止如此,叶家剩下那个人情也就归我一个人了。”
宋麟杰显然并不在意这些,点头道:“行吧,不过二两银子能不能免了,我是真没钱啊!”
张凌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亲兄弟都得明算账,不是亲的更的如此,你整天在虞府吃完饭就往外跑去跟人打架,是不知道这京城物价有多贵,一两八百文,不能少了。”
宋麟杰不在意多少钱,但一提到钱就犯愁,真就一文钱难倒他这个英雄好汉了,不过反正到了书院,叫祖父给就是了,书院肯定不差这点钱。
等到南城门口,张凌退了马车,二人步行出城,张凌心中纠结一番,终于还是把那句话说出口:“宋麟杰,我应该跟你说过,要是再遇到那种不可力敌的情况时我依旧会舍你而去,你也一样,没必要挡在我前面。”
原本在谈及银两利益之时,宋麟杰还毫不在意,此刻仿佛触动底线,骤然面色冷淡,轻声道:“我也说过,要走是你的事,弃你而去,我做不到,从一同离开流风城那一刻起,我已经把你当做朋友,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我的武道也就止步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