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怀揣着挨一拳了事的心情,侯六只是依照回应先前的话:“这太极拳可不只是养生功夫,这拳法练就容易,但往深了去,能在这套拳法上有造诣的人可寥寥无几,若练至最深一层,可不比那些上成拳法差,当然,我这也只是在山下听说的,到底如何,我这门外汉也不清楚。”
张凌无奈道:“那看来我与这拳法是无缘了,练了这么久,当真是一点感触都没有。”
侯六拍了拍张凌的肩膀,笑道:“人各有异嘛!”
张凌没在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侯老哥来是有什么事吗?”
侯六回答道:“本来是想找许缨谈一谈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另外我给你找了一些书籍,北边的那间大的屋子也给你腾了出来,能找来的书就放在那儿,你去看看还差些什么,之后就麻烦先生不吝赐教,教教我那些个兄弟断文识字了。”
张凌看向许缨,问道:“你们给寨里的孩子找过夫子吗?”
侯六坦白道:“那能啊,那些个教书先生一听到是上山贼窝,要么两腿发颤,怕的不敢来,要么就一口唾沫一口痰的,打死也不来。”
张凌点点头,自然也是理解,能断地几个字的先生,有几个不是文如杯浅,心比天高,矜才使气的很,不过也不尽怪他们,换谁听山贼要念书都是嗤之以鼻,那能如当代儒圣天下夫子,凭己身,教万众。
世间本无天下姓,只叫这位儒圣以手中千金尺教天下人,只是他虽握千金尺,可打过的人屈指可数,但都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成了高门之才,所以天下读书人都期盼能遇到千金尺落己身,所以天下读书人共开文坛,为其谥姓天下,共称夫子。
在江湖上,天下夫子与医圣共齐名,一人文才冠绝,一人医术无双,乃当世两剂仙药,身心双治。
张凌看着侯六,说道:“明天你去把那些孩子都叫过来吧。”
侯六拱手道:“多谢,说句心里话,张凌,不是我有意恭抬你,比起那些满腹经纶的夫子,你实在更值得我侯六称这一声先生。”
张凌摆摆手,玩笑道:“我这不也是被侯老哥你抓上山,身不由己嘛。”
两人相视一笑,张凌又说道:“那我先去看看有什么缺的。”
张凌转头看向许缨:“你也来帮下忙。”
许缨只是嗯了一声,就跟着他走。
张凌推开那间屋子,原本的物件已经荡然一空,一派教堂的气息,笔墨纸砚,还有那参差不齐的桌椅,比起真正的学堂确实要差上不少,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来这些,可见侯六对这群兄弟的上心。
张凌自顾自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开始对许缨发号施令,让她去完成那些有必要的剩余工作,她也不问,就默默搬这搬那,本来因为练拳就无气力的她,依旧坚持下去,只是从心里知道这些事很有必要去做。
日落西山,张凌看着那已累地趴在较舒服的桌案上,盖头大睡,他脱下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独自走出屋子,静看繁星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