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当即在心里否定这个答案。
“我听说我父亲和母亲就是您撮合的。”傅寄忱语调随意。
老爷子心头的疑惑尽消,沉吟了会儿,淡笑道:“他们如今不是挺好的,还有你们三个孩子。”
傅寄忱没与他深聊这个话题,喝了一盏茶,起身离开书房。
在二楼的拐角遇上靠着墙玩手机的傅飞白,他个头有一八五往上,为了上镜好看,比一般男人的体型清瘦一些,却不显孱弱,露出来的臂膀有紧实的肌肉线条,穿着宽松的潮牌T恤,黑色工装裤,一手抄进裤兜里。
听到脚步声传来,傅飞白把手机装进兜里,收起慵懒的姿态,身体站直了:“哥,你真的要跟徐小姐订婚吗?”
因为亲眼见过他哥对沈嘉念的疼爱呵护,他不信他哥能舍下那个人。
傅寄忱显然不想聊这个,抬手拍拍他的肩:“既然回来了就多休息几天,其他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傅飞白没有顺着他的意思绕开这个话题,执着道:“我是关心你。你订婚了,沈小姐怎么办啊。”
许久,傅寄忱没说话。
“你们兄弟俩怎么躲在这里聊天?”魏荣华的声音从楼梯下方传来,说话的同时略微松了口气。
她听说寄忱回来后去了三楼的书房,担心他因为订婚的事又跟老爷子起争执,特意上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们兄弟两个说话。
傅寄忱的视线瞥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人,握着手把件儿的力道缓缓加重,指关节凸起锋锐的弧度。
他没看傅飞白,话却是对他说的:“你先下去,我有话跟……母亲说。”
傅寄忱在说出“母亲”这个称呼时,难掩讽刺,维持的平静面色出现一丝裂痕,有冷意渗出来。
魏荣华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没多想,等傅飞白下楼去,她往上走了几级台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要跟妈妈说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傅寄忱径直穿过二楼的走廊,走向西边的露台。
五月份,夜幕降临得没有冬季那么早,天边还能窥到一抹夕阳的余晖。宽敞的露台上摆了几个花架,上面放着一些盆栽,另一边支起遮阳伞,伞下安置了一套桌椅。
傅寄忱站在栏杆前,手扶在上面,背对着魏荣华,没有拐弯抹角:“您不好奇我回国以后为什么去了江城吗?您昨天去云鼎宫苑的别墅,好像没问过我。”
魏荣华心里咯噔了一下,掌心里瞬时冒出了冷汗。
傅寄忱回过头,将她骤然紧张的神情收进眼底,不禁在心底发笑,他这位“母亲”手段狠辣,胆子却一般。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魏荣华正了正色,企图岔开话题,“晚饭快好了,我们去叫你爷爷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们在饭桌上谈。”
“在饭桌上谈什么?”傅寄忱冷笑,声音低淡,“沈嘉念在江城出了车祸,尸骨无存,您当真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在他面前提沈嘉念,唯独她闭口不提,如果不是心里有鬼,还能是什么?
魏荣华脸色微白,看到傅寄忱眼里的冰冷,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他为了个女人专门跑来质问她,可有想过她会作何感想?
是,她的确威胁过沈嘉念,叫她离开北城,但是,出车祸是她命不好,怪不到她头上!
“您怎么不说话了?”傅寄忱朝她走近,脚步好像踩在她心头,一步一步,令她头皮发麻,他的话语愈发直截,“是不是您找人做了手脚?”
“我没有!”魏荣华摇头,顿时红了眼眶,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向他坦白,“我是找沈嘉念谈过话,说你要跟徐家的千金订婚了,让她离开你,她答应我了,我没必要再为难她。车祸是意外,不是我做的。寄忱,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怀疑妈妈?”
比起被儿子冷待,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儿子对她的质疑。
说没说完,魏荣华早已泣不成声。
她是怀胎十月、差点丢掉性命才把他生下来的母亲啊,他怎么会认为她是杀人凶手,简直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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