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哪里会料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和他产生这样深的羁绊。
他强势、霸道、不讲理、独断专权,却也温柔、耐心、体贴、细致,就是这样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心,让她再难忘却。
十八岁时的心动是青涩懵懂,二十二岁时的喜欢是刻骨铭心。
傅老先生寿宴那晚,傅寄忱带她回老宅,她从傅建芳那里得知他留她在身边的目的,曾怀疑过他别有用心,却从来没问过他。
她安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交易,是真情还是假意没那么重要。
后来,在日常相处中,她越来越确定,傅寄忱对她不是虚情假意,他是喜欢她的,他对她的感情或许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刻。
这就够了。
沈嘉念指尖用力,攥紧了手掌心里的一片衣料,他越是对她真心,她越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让他左右为难。
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傅寄忱感觉到腰间的衬衫收紧,低头一看,沈嘉念淡粉的唇瓣微微抿着,眼睫在轻颤。他还以为她睡着了,原来没有。
他温热的指腹抚了抚她的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冒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
十点半左右,瞿漠来到云鼎宫苑,接傅寄忱去机场。
沈嘉念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眉心还蹙着,梦里都是不安。傅寄忱确实想趁着沈嘉念睡着,把她抱到床上,然而他身体一动,她立刻就惊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咕哝一声:“要走了吗?”
傅寄忱圈着她的腰,低声哄劝:“要不就留在家里睡觉。”
沈嘉念从他怀里坐起身,抬手揉了揉脸颊,促使自己快速醒神:“先送你去机场,然后我再回来睡觉。”
傅寄忱拗不过她,只能听之任之。
他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提着出差常用的那只银灰色行李箱,走进电梯。
行李箱的提手上贴了一沓标签,都是之前出行的痕迹,没有撕掉。
两人一起出了门。
瞿漠下车帮忙放行李箱,看到陪同在傅寄忱身边的沈嘉念,没有太意外,上一回老板出国,她也是去机场送机。
轿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夜里依旧车水马龙,跟过去无数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但沈嘉念心里清楚不一样。
这或许是她和傅寄忱共同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沈嘉念转头看着傅寄忱的侧脸,视线从他精致的眉眼移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削薄的唇、线条流畅的下颌,微微凸起的喉结。
那样专注地凝视,仿佛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地纂刻在心间。
傅寄忱余光瞥到她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扭过头来与她对视,英俊面容流露出温柔的笑意,攥住她的手搁在自己腿上:“不困吗?”
沈嘉念摇了摇头,之前很困,现在一点也不。
她从他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傅寄忱正有些疑惑,下一瞬,她倾身靠过来,双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脸颊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
傅寄忱猝不及防,被她亲昵的举动弄得一愣,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身子:“今天是怎么了,变成橡皮糖了吗?”
他说话时,嗓音低沉,裹挟着无限缱绻的深情。
沈嘉念没有否认,嗯了一声,承认自己是橡皮糖,手臂收紧,更用力地抱住他。
她盼望着晚一点到机场,再晚一点。
可时间不由人,不断地流逝,机场终究还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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