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傅寄忱掐灭了烟,感叹了句,“还挺快。”
本以为会看到她手忙脚乱,甚至打翻锅碗瓢盆的画面,没想到现实情况是她手脚麻利熟稔,颇有大厨风范。
尤其她还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倒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沈嘉念抽出一双筷子,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递给他,抬了抬下巴:“吃吧。”
傅寄忱没端去餐厅,就在岛台边坐下,挑起一筷子面,在她的注视下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过后,开腔:“要不是亲眼所见,以为你偷偷叫了哪家私房菜馆的外卖。”
听到这么高的评价,沈嘉念摸了摸鼻子,受之有愧。
她就是煎个鸡蛋、煮碗白水面条,味道好全仰赖程姨下午煲的骨头汤,汤底才是这碗面的灵魂。
“不够可以续汤底。”沈嘉念指了指电饭煲,“程姨煲的汤,还剩好多。”
等于变相给他解释,这碗面好吃的关键。
傅寄忱轻勾薄唇:“程姨的手艺我尝过,可我怎么觉得比我以往吃过的都要美味,你说这是为什么?”
沈嘉念:“你快吃吧!再不吃要凉了。”
*
腿受伤也没耽误沈嘉念练琴,她每天依旧风雨无阻地去郊外别墅。
时间过得匆匆如流水,一晃眼,到了傅老先生的寿辰。
许久之前,傅寄忱在她面前提过,要在他爷爷寿宴这一天带她去见家人。她心里隐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有些抗拒。
不过,这人在某些方面霸道强势,她想回避也没办法,他已经替她张罗好一切。
“这件旗袍取回来后一直没见你穿,寿宴上就穿这个?”傅寄忱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放在床上。
里面是折叠整齐的旗袍和马甲,非常温柔的白色真丝提花缎旗袍,搭配鹅黄色的马甲,尽显温婉柔美的气质。
云鼎宫苑的楼梯装修好了,他们搬了回来,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天边霞光将玻璃窗映成彩色,窗框正好是黑色,自然景致成了一幅室内装饰画。
沈嘉念的膝盖好得差不多了,独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着从公司赶回来的男人,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帮她选出席寿宴的衣服。
而她内心还在纠结,该怎么拒绝他。
傅寄忱没听到她的回应,把旗袍放回去,踱步至窗边:“老爷子的寿宴安排有变,原本家里人是想在君山旗下的酒店里办,热热闹闹订个几十桌宴席,邀请亲朋好友前来。老爷子知道以后不赞同,决定就在老宅里,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老人家年纪大了,越发不喜欢讲究排场,只想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老爷子的话摆在那里,晚辈唯有听从,便撤了酒店的安排,改为在家里办。
本以为这么说,沈嘉念就能少一些顾虑,哪知她听了以后愈加心生退意:“只有你家人在,我去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傅寄忱不给她继续拖延的时间,抬腕看了眼表,“七点半开席,已经五点多了。”
沈嘉念不情不愿地拿起木匣子里的旗袍,去衣帽间里换上。
再出来,看到傅寄忱慵懒地斜倚在梳妆台边缘,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长腿微弯,低垂着眼眸。
听到脚步声,傅寄忱抬起眼,瞧见女孩穿着旗袍娴静伫立的模样,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惊艳。
见他专注地盯着自己,沈嘉念想说的话突然忘了,微蹙着眉心,自我懊恼。
傅寄忱看了许久,只觉她连蹙眉都流露出一股子动人的风情,挠人心尖儿:“我就说你穿旗袍会很漂亮,果然。”
乌黑的发,雪白的肤,粉嫩的唇,莹亮的眸,组合成这么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孩。
沈嘉念第一次听他这么直白地夸赞她的外貌,一时愣住了,上下两片唇抿着,不知说什么好。
傅寄忱朝她招了招手,笑着说:“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