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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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毕,沈嘉念轻吸一口气,扶着大提琴款款起身,对着围观的众位宾客深弯腰鞠躬。
秦老太太是行家,看沈嘉念熟稔的手法就知她打小练琴,是个能沉得下心研修琴艺的人。老太太目露赞赏,带头鼓起掌:“不错,真不错。”
一时间,掌声雷动,此起彼伏。
尹承德听到来自身边妇人们的称赞,不由得挺直脊背,面带红光,感到与有荣焉。与之相反,他的女儿尹书瑶,一口银牙快咬碎了。
还能为什么?
沈嘉念表演完,几位富太太先后凑拢到胡玉芝身边,向她打听沈嘉念是她什么人,可有婚配。
胡玉芝同样愉悦不起来,她的亲生女儿被沈嘉念那小贱蹄子衬得无光,她还得和颜悦色地应付前来为自家儿子牵红线的太太们。
“嘉念是我外甥女,这孩子可怜,一个月前家里生了变故,失去双亲。嘉念年纪尚小,我和她舅舅想多留她在身边两年,目前没考虑婚配问题,还请诸位太太见谅。”
胡玉芝拨弄巧舌胡诌出一个理由搪塞她们,说到动容处,眼角泛红。此等精湛演技,影后见了也得甘拜下风,自愧弗如。
太太们面有异色,那姑娘无父无母,唯一的依靠是舅舅,舅舅有自己的女儿,说白了她就是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背后没人帮扶,娶回家只能当一尊精美的花瓶,看着赏心悦目,实则于家族企业无半点益处。
分秒间,这些精明的太太权衡完利弊,各自找借口离开。
沈嘉念放置完宝贝大提琴,被胡玉芝拉到秦老太太面前说话。老太太惜才,拉着她问了好些问题。
沈嘉念一一作答,条理清晰,不骄不躁。
秦老太太对她很满意,直说要将自己的孙儿介绍给她认识。她抬眼逡巡一圈,没找见人,笑着道:“估计跟朋友聊天去了。”
秦钟天端着酒杯不动声色插进来,尹书瑶等不及了,拼命给母亲使眼色,老太太夸沈嘉念那些话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胡玉芝轻碰沈嘉念的小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她:“秦总过来了,快,敬人家一杯酒。”
沈嘉念一怔,她不会喝酒。
“快啊,等什么!”胡玉芝推了她一下,低声催促。
沈嘉念指尖蜷缩,从路过的侍者手里端着的托盘里取了杯红酒,潋滟水眸掀起,惜字如金:“秦总,敬您。”
秦钟天与她目光对上,笑得轻慢:“小姐琴声动听,声音更是动听。”
他说着话,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粗粝的喉结上下滑动,眼尾上挑,透过高脚杯上沿瞟向沈嘉念。
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沈嘉念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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