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茶,难道像你们一样,站在这里发呆?”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张岭出声说道:“燕千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何意,你们心里不清楚?”燕南脸上浮现轻蔑之色,道:“有血性的,都上了战场,只有你们几个孬种,站在这里跟小娘似的,被吓的团团转。”
刘满恼怒地说道:“燕南,别仗着你与沈大人的关系好,就目中无人!”
“仗着关系?”燕南看着他们轻视地笑了笑,道:“若是如此,我怎会独闯虎穴,差点命丧当场?”
刘满冷笑着说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看你精神得很。”
燕南看看众人,伸手扒开衣领,露出肩膀的位置,咬牙将纱布揭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烧伤处又有新的撕裂伤,甚至开始流脓,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被人捅了个对穿,血止都止不住,只能用烧红的匕首烫伤伤口。你们会说这点疼算什么,战场上的军士谁没受过,但你们了解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么?”
见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却都沉默了下来,燕南接着说道:“我吊着一口气,拼命逃出来,将信交给大人,就是想着能保住苍城,能为兄弟们争一个活着的机会。可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心里对燕南的不满,在看到燕南的伤口后,纷纷消散,反而多了几分敬佩。
刘满抱怨地说道:“我们被指派到这里,就注定了被当成弃子的命运。”
“所以你们就认命了?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等着梁国军士揪出你们缩着的脑袋,一刀砍下去?”燕南扫了众人一眼,道:“军人是什么,是征战沙场的血性汉子,是宁愿战死也不愿后退的英雄,是百姓能否过安稳日子的最后防线!可你们看看彼此,如今这副模样,对得起军人这两个字么,对得起身上的这身盔甲吗?”
众人相互看看,脸上纷纷露出惭愧之色。
就在这时,方子恒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水,当他看到燕南身上的伤时,没出息地红了眼眶,道:“千户,您还在发烧,就喝些白水吧。”
燕南将衣服穿好,身上的绷带很好的掩藏了缠住胸口的白布,倒是没人发现任何异常。燕南接过碗,一口气喝完,随手将空碗递给方子恒。
“你们认命,我不认命,非但不认命,我还想和老天争一争,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风格。”燕南看看众人,接着说道:“现如今,梁国的诡计被识穿,我们占尽先机,我就不信打不赢这场仗。退一万步说,就算这苍城最后保不住,那也是在我拼尽全力之后,我要让梁国的军士们知道知道,想从楚国军士手里抢东西,必定付出惨痛的代价!”
众人的眼神在悄悄发生改变,他们都是军人,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只是被人当成弃子,难免心中不甘。如今死局中出现了一丝希望,将他们心中对生存的渴望唤醒,他们必定会拼尽全力。
燕南起身很慢,甚至还晃了两下,却丝毫不减身上的气势,道:“大人身为苍城守将,本该在城中坐镇,如今却无奈前往前线组织突袭。说到底是我无能,偏在这种时候受了伤。得了,你们也别在这里转悠了,都回去钻被窝吧。”
众人脸上纷纷浮现羞愧之色。
刘满看看众人,率先出声说道:“燕千户,你也不必阴阳怪气,我承认之前是我们想岔了,如今弥补也为时不晚,我这就去追大人,让他回来坐镇,突袭的事就交给我刘满,保证凯旋而归!”
“我去!”张岭出声说道:“论武力,论智谋,你都靠边站,这份功劳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张岭,你这话说的我不服,咱们这去院子里较量较量。”
“我也不服……”
众人纷纷吆喝了起来,摩拳擦掌要与张岭一决高下。
燕南挥挥手打断众人,笑着说道:“你们都不想当缩头乌龟了?”
“谁想当龟儿子,这不是之前想岔了么,燕千户莫要再提。”
“行,那咱们看以后,若是谁再打退堂鼓,谁就是龟儿子。”
“成,就这么决定,以后谁敢再说半个‘不’字,谁就是龟儿子!”众人纷纷开始附和。
张岭说道:“燕千户,既然沈大人将城中事宜交由你处理,那便由你决定谁去接替大人,我们听你的。”
“对,燕千户,我们听你的。”
燕南提醒道:“既然大家决定都听我的,那待会儿我下令,诸位可不能有意见。”
“不会,咱们虽然都是大老粗,却也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那成。”燕南沉吟了一会儿,道:“突袭的事既然大人已去,那便不必再派人替换,我们要做的事,守好脚下这座城池,让大人无后顾之忧。”
众人相互对望,纷纷点头。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情报是从苍山带回,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没人会想到梁国居然会在险峻的苍山上设有据点,为了苍城的安全,我们有必要将这个据点连根拔起!”
众人不禁眼睛一亮,眼中尽是好战的光芒。
刘满插话道:“燕千户,你说,我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