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这都什么歪理。”
慕刘氏觉得很荒谬,看慕听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别以为封个诰命就了不起了,没有王爷,你能封上么……”
“聒噪!”
慕宗启的眉头皱得死紧,“雪儿得了诰命,本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你身为主母不祝福倒也罢了,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奚落自家人。”
刘氏一听这话,像是被针戳破的皮球,气一下子就泄了。
她眼眶微红,进入了委屈的状态:“老爷这是在怨我?您怎么能这样偏心,对听雪就各种袒护,对玉河就严厉惩罚。五年前,拿了千万两的银子给听雪陪嫁,让她当王妃;而如今,玉河心仪靖羽公世子,您却不肯再出钱,帮她说亲了。”
慕宗启尴尬:“事情不可一概而论。”
“怎么不能了?”
慕刘氏哭闹起来,“都是你女儿,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慕听雪覃岭王妃都做得,我们玉河凭什么做不得靖羽公世子夫人?”
慕听雪恍然大悟。
心道:难怪昨日离环儿来府上,慕玉河原本是禁足的,不惜违抗家法也要跑出来,像哈巴狗一样跪舔讨好对方。离家世袭靖羽公的爵位,靖羽公世子,可不就是离侧妃的亲哥哥?
“多一门官家女婿,多一门路。听雪她根本就不得宠,覃岭王也不会护着慕家;玉河不一样,玉河和靖羽公世子上个月还一起去游湖,他们关系好着呢,若是这婚事成了,就攀上了离家的高枝儿,再过个十来年,玉河就能从靖羽公世子夫人,升为靖羽公夫人!公爵夫人呐,何等气派!”
慕刘氏做着白日美梦,扯着丈夫的袖子痴缠,说到激动处,瞳孔都在颤。
“哎,没有那么多钱了,都拿去买粮赈灾了。”
慕宗启实话实说,无奈地把妻子的手从袖子上扒拉下来,“而且离家是第一世家,那种高门,咱们也攀附不上……”
“赈灾赈灾!就知道赈灾!”
刘氏气得直哭,“有那个赈灾的钱,给玉河当嫁妆不好么?我们玉河真是命苦啊,做爹的不能一碗水端平,泼天的富贵就这么没了。”
“不一样,哎呀。”
慕宗启一个头两个大,“不散财赈灾,咱们慕家就要被抄了啊,百来条人命啊,事有轻重缓急。”
“呜呜,我不管!”
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正你得想办法重新筹钱,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挡玉河做公爵夫人的路!”
慕听雪若有所思:“如果我没记错,靖羽公世子离渊,他是有未婚妻的。”
刘氏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用一种近乎憎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对方。
“好像是一位侯爷的亲妹妹,娃娃亲,订婚十多年了。”
慕听雪调动原主的记忆,“对了,是临壑侯的妹子,是一位弹琴高手,有小琴圣之称。”
刘氏咬牙切齿:“只是未婚妻,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呢,没成亲,只要肯花钱还有机……”
“没机会的。”
慕听雪打断了她,“临壑侯娶了靖羽公世子的姐姐,是离渊的姐夫,双方互为大舅哥。铁板钉钉的世家利益联姻,只要离渊不是脑子进水了,就绝不可能退婚。”
刘氏:“你……”
慕听雪的笑容如春风拂面:“世家之间的勾勾缠缠,远比你想的复杂。靖羽公世子他又不傻,会为了一个商人的次女,得罪亲姐姐和临壑侯么?”
慕宗启原本还有负罪感,觉得自己偏心了,对不起另一个女儿。
如今听大女儿这么一分析,如醍醐灌顶,瞬间歇了心思。
“算了,再给玉河找别的好人家吧,离公府的世子,还是别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