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制的盐水,给他清创。
细细的竹签,倒刺在了肉中,一根根拔出来。
新伤覆盖着旧伤,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挨打了,由于旧伤处理不恰当,有的地方形成了闭合红肿底下有脓。用火烧过的薄刃切开脓肿,进行排脓消毒,这又是一项大工程。
“呜。”
孩子趴在踏上,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呜咽。
“弄疼你了?”
慕听雪上药的动作一顿。
孩子摇了摇头,小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枕头,手背上青筋凸出。
慕听雪知道他了太多苦,被欺凌惯了,性格内敛,就算疼也不会说,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怜惜之情,清创的手法更轻柔了几分:“好孩子,很快就结束了。”
小玉瓶空间里有一瓶伤泰宁软膏,专治外伤化脓就不愈合,也适合手术后伤口使用。
慕听雪取出来,挖出湿润的一大块,仔细给孩子涂抹了。
人体是湿润的水环境,所以这种偏湿润的修复软膏,是最好的,还能隔绝伤口上的各种细菌,达到快速愈合的效果。
湿润的软膏,凉丝丝的,有镇痛效果。
孩子抓紧枕头的小手,逐渐放松下来,一双漂亮眸子舒服地眯起。
右边墙壁的大红木橱柜里,有好十几罐茶叶,其中一盒就是蒲公英叶子晒出来的茶。
蒲公英在《神农本草经》中有记载,可以清热毒、化食毒。用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消炎,对于治疗肿痛、发炎有不错的效果,还有一定的抗癌功效,是个好东西。
她吩咐丫鬟泡了蒲公英茶,为孩子喝。
治疗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我叫晏泽,你可以叫我泽宝。”
床榻上另一个团子,已经醒了。
泽宝发现了趴着受伤的小孩儿,跟自己差不多大,也不知道怎么的,内心深处不自觉地就升起一股亲近之感,想要和他交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儿默在那里,不接言。
总不能跟晏泽说,自己叫“小杂种”吧……
看着泽宝穿衣服,那华贵上等的料子,他不由得生出一股自卑之感,他这样儿脏兮兮又粗鄙的下人,怎么能跟俊俏的少爷躺在同一张床上呢。
“他叫慕无涯。”
慕听雪临时起意,给起了个名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这么漂亮的孩子,如果总是顶着那么个不堪的名字,定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余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抬不起头来。
韩愈的这句劝学诗倒也衬他,穷苦孩子,多读书多学习才有出路,文盲只能做一辈子体力活不得翻身。
趴着的慕无涯猛然看过来,一双明亮的瞳孔,压抑着喜悦,极为激动地瞅着她!
“好一个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泽宝凑过来,眨巴着锃亮的冰眸,“名字意境深远,真羡慕你,不想我爹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漂亮小姨这句诗先生从没教过,是您自己作的么,简直是千古绝句!”
慕无涯愣了,耳根红透,越发无所适从。
涯宝?
他这样出身的人,也能被当做宝贝么。
慕听雪也愣了,摄政王世子的教书先生,那肯定是当代大儒,这么经典的诗句竟然没教过?不应该啊,除非这个架空的时代根本没有唐宋八大家韩愈。
偷诗、卖诗这种事,穿越者不屑为之。
“不是我做的诗,是一位学富五车姓韩的老前辈,我偶然听之。”
“真的吗?我不信。”
晏泽一脸狐疑,觉得慕听雪是在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