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根长箭定在空中,短短刹那,仿佛有两个看不到的巨掌前后拍击。 铁质的箭头被挤压,摩擦,变形,最后化做几块不规则的碎铁。 而箭头后面的箭杆如同撞在隐形的墙上,弓起,弧弯,然后到达顶点后,顿时爆裂起来,炸了漫天碎屑! 其实,一切都发生在几息间。 那蒙面黑衣人再次惊疑发声,然后他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山包在他脚下,好似平地,身子几个纵跃,同时左右摇摆,躲闪可能射来的长箭,如长蛇草上飞,几步便隐入黑暗中。 “追!” 路野喊一声,立刻和王虎,张存义冲下山包。 他们素来押运粮草,都是摆个空城计,并不住在牛皮帐篷里,三人找附近隐蔽处安身,监视营地。 靠着这招,在最开始破了不少官兵袭扰。 来犯的官兵往往前面攻不破车营,后面有路野他们夹击,几乎没人能跑得出去。 随着闯破天将省城团团围住,这种官兵袭扰的事就几乎绝迹了。 今日里,路野三人只是照例睡在营外,谁知道却避开一劫。 若是在牛皮帐篷中酣睡,看刚才那人出手威力,怕是不死也得重伤。 路野和王虎,张存义疾驰下山,有这么一个可怕的神射手隐藏在暗处,随时会射来致命一击,不将其赶尽杀绝,哪能安心? 三人提起一口真气,使了轻身法在那人身后追得极快。 四人一前三后,急速掠过荒野,只是片刻便将营地远远抛在身后。 期间张存义几次停下欲弯弓疾射,箭在空中,前面那人双耳不停颤动,也不回头,箭支从天落下将要射中身体时,他便能马上改变身形。 张存义只能作罢,赶到路野身边连忙说道。 “大哥,这人箭术比我要高。” “他应该已经练成了耳窍武技。” 路野也习了弓术,知道耳窍武技是指射箭中的一种境界。 初习弓,眼到箭到;进一步,一眼扫过全场,凭记忆可连发数箭,无一缺漏;再进一步,可闭目只凭耳力分声定位,一箭中的。 再进一步,不仅要善射,还需要防射,便是别人用箭指你,箭未发出,已经心有感应,皮肤处若针扎刺痛,能提前躲闪,让对方杀招落空,在弓箭领域中号称通明箭心。 这就要求有极高的天赋和武道境界,传说是宗师境才能掌握的心中感悟。 前面那偷袭之人,没到这一步,却也掌握了耳窍方面武技,不用回头,便将身后袭来的长箭尽数闪过。 路野双腿疾驰,脑中却在想,这省城官兵有什么厉害的弓道高手。 此刻一道乌云飘过,却将月亮让了出来。 皎洁月光洒下,前面隐隐出现那人的身影。 但见他背一铜胎弓,双臂过膝,跑起来如同大马猴,一蹦一蹦,但速度奇快。 路野总觉得对方身影有些面熟。 不会吧…… 他心中一动,调出鱼龙图来将其一照,果然显出射塌天的名号来。 路野心中骂一声。 “闯破天好不要脸,还是忍不住了……” “要不然射塌天不敢来动手。” 他心中明悟,怕是省城那边有了大变化,不是大败便是大胜,所以闯破天才派射塌天来除掉他。 秦通那事情是个起因,恐怕也和他比武招亲夺擂也有点关系。 如今,便成了闯大王的眼中钉了。 他看看四周,已经到了荒凉无人的旷野处,这里却更适合弓箭好手作战。 “停!” 路野喝一声,三兄弟同时止步。 前方,那黑衣人赫然同时停步,狞笑转身,直接将脸上面巾摘了下来。 “路小子,你停晚了!” 这里是射塌天选好的第二处阵地,若不能趁三人熟睡将他们击杀,就会特意将三人诱到此平坦处,这附近没什么山包巨石,一览无余,正适合他弓箭逞威。 “射塌天!” 王虎和张存义几乎同时惊呼一声。 二人立刻抓紧手中兵器。 之前射塌天袭营射那几个牛皮帐篷时可未收力,那明显是冲着杀人来的。 而如今露了脸,更意味意味着双方不死不休! 路野突然沉声发问。 “射塌天,省城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动吗?” 射塌天一愣,然后脸上闪过一丝佩服。 “你小子聪明啊,”他哈哈大笑,“看在们已是死人的份上,不妨就告诉你们。” “省城粮尽,豪门降了闯大王,在城墙上反水,大军已经攻入彻底将省城拿下。” “闯大王想给侄女再换个夫婿,所以,你可以死了!” 他话音刚落,只是一抬手翻弓。 一箭飞出,几乎瞬间跨过空间,直奔路野心口。 “燃血术!” 路野直接使用了红姐所赠的秘法! 偏偏他如今只差一步便成为铁脏大武师,厮杀场上却给不了他进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