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嘴唇哆嗦,急忙分辨,讲述自己过往来历。 路野怕他外省口音更惹得对方怀疑,也连忙在一边出声相助。 只是他注意到,那孙头儿根本没有用心听二人说什么,一脸猫戏老鼠表情,嘴角挂着冷笑。 路野心中明悟,顿感绝望。 这真是无妄之灾,这什么孙头儿根本不在乎他们到底是不是流贼同党,甚至对方心里明镜一般知道二人是无辜的。 可孙头儿需要的只是在周围抓两个流民回去交差。 他们两个可不就是放在嘴边的菜吗? 甚至,如果怕二人回去说话对不上口供,可以直接将他们脑袋砍下报功,就推说反抗激烈没能收住手,上面难道还能向死人求证不成? 穿到这里不过一晚,吃了两顿掺了土的稀面粥,这就要死了? 路野满是不甘心,拥有神通,却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就要被弄死,真憋屈啊! 张二哥在旁边伸手阻拦,他瞥了路野和王虎一眼,笑道。 “头儿,这俩流民瘦得都脱相了,砍了脑袋回去县尊大人也不会相信的。” 他指着地上死去的麻子二人尸体。 “哪家流贼的探子混得这么惨?还得煮菜人吃?” “流贼军里,哪怕是厮养,也多少能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的。” “不如等等,兄弟们说不定在周围有收获,如何?” 孙头儿脸上露出犹豫神情,皱眉道。 “只怕路上也没什么强壮流民了,不如先砍了他们二人脑袋打底……” 他话刚说到一半,破庙外面空中突然响起鸣嘀声音,正是他们同行弓兵开弓射箭弄出的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喜色。 “有动静!” “还真有贼人来接应。” “快走!” 他们转身就走,脚步在庙中卷起一阵微风。 张二哥走出庙门回头看了路野和王虎一眼,轻轻叹口气,离开了! 外面传来马蹄得得声音,很快,马蹄声变小,逐渐微不可闻,再到空中只留呼呼刮风声音。 路野和王虎对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瘫倒在地,身上汗出如浆。 太凶险了! 要不是武官张二哥好心拦了一下。 要不是刚才空中一声鸣嘀响。 二人现在说不准已经人头落地了! 那武官孙头儿太凶残! 或者说,官兵现在就是这么凶残! 他分明知道路野二人并不是什么流贼闯破天的部下,却毫不在意杀良冒功! “孙头儿”要砍他们二人脑袋回去交差,好让功劳簿上更好看些。 “张二哥”在一旁有意阻止,却也只能以二人瘦脱了形,不像是流贼悍匪的模样作借口! 这乱世还让不让人活! 二人在地上剧烈喘息,半晌过后,他们才恢复力气,爬了起来,相视无语。 王虎刚要张嘴说话。 就听着破庙外面马蹄响起,还伴随着人的惨叫声音。 吓得二人又赶紧趴下,小心从破墙窟窿里瞭望。 只见孙头儿一行人骑马从破庙前土道经过,他昂首挺胸策马扬鞭在众人最前面,一脸得意。 他骑的马匹脖子下挂着几个圆状布囊,布囊底部被染得通红,还有鲜红液体滴下。 后面张二哥骑在马上,和他并行的是剿获自之前被砍了头的流贼所骑的青骡。 骡子马鞍上面还有个壮实流民,被绑了手脚趴在骡背上,大头冲下,脸憋得通红。 后面几个弓兵催动马匹跟上。 之前差点丢了性命的弓兵胡乱用布扎起头发,骑马在队伍最后面。 只见他马鞍后面拴着绳子,绳子一端绑着一個流民已经倒在地上站不起来,被马匹拖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