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钱昭心如乱麻,看向不远处和杜长史侃侃而谈的少女,今日她穿了一身繁复的浅绿色长裙,脖子处的伤口也用同色系的丝巾挡住,蹲坐在杜长史旁边,裙摆散开,撑着双手认真听着杜长史讲话,乖巧又漂亮。
他反复思索这件事,好像自从那日殿下去找过她,偶尔就会露出戏谑的眼神看着他和袁清袅。袁清袅也曾说过,她并不是因为袁太妃派她来她才过来的。似乎种种佐证,都证明元禄他们说的是真的。
他不是愣头青,从袁清袅的眼睛里,他从未看到任何爱慕之意。所以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是元禄不会撒谎,他又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老钱老钱,老宁也有今天。”于十三得了最新的瓜,欢快的快要蹦起来了。钱昭回过神,怕于十三调侃他和袁女医,赶紧收回视线,用眼神询问于十三。
“他把别人当个宝,别人把他当药渣。”
野史不可尽信,却可以佐证正史的某些说法,杜长史平日里也爱读书,今日与袁女医交谈一番,才发现袁女医这人学识比明女官丰富多了。而且见识远超普通女子,两人相谈甚欢。
“袁女医,等殿下归梧,以你的学识完全继续教导殿下。”
“我就是喜欢看书,喜欢思考罢了。殿下的事,将来再说吧。”据孙朗说,杜长史还是当年的探花郎,可惜为人刚直,不被先皇赏识。
现在看来,杜长史也是只千年老狐狸。
“走吧杜大人,使团要出发了。”袁清袅扶了他上了马车,自己也翻身上马,跟着使团继续出发。
“咦,怎么不去驿站?”使团停在涂山镇一处客栈,袁清袅不知情况,有些奇怪。
那边孙朗抱着元宝就过来说到,“涂山镇驿站在修缮,没法住人。”
“你们那些兄弟怎么回事?以前可没见对任如意那么殷勤。”袁清袅接过元宝,见那几个六道堂的侍卫如因随行的跟在任如意身边,有点像,几只舔狗。
“咳咳,没事。我先去帮忙搬东西。”那几个兄弟说话的时候孙朗在旁边逗狗,听了几耳朵。他没参与,但是秉着热闹不看白不看,也没跟头儿讲。袁女医还是未嫁的姑娘,不适合听这个,孙朗搪塞了一句就开溜了。
“嘿嘿,袅袅我知道我知道。”元宝迫不及待的分享了任如意与宁远舟的八卦,“任如意只想和宁远舟生孩子,不想和宁远舟有感情牵扯。”
“她要去父留子?”原本以为任如意是看上宁远舟了,想和宁远舟成婚,没成想任如意竟然打的这个主意。这思想,简直领先杨盈一千年。
“是这个意思吧,反正那些侍卫听说任如意不是喜欢宁远舟,只是想春风一度要个孩子,兴奋得很。”有些话元宝也没太听懂,他一条狗是不太理解人类这些复杂的感情。
“真有意思。”袁清袅觉得接下来肯定有一场好戏,她抱着元宝追上任如意和杨盈,决定近距离围观一下。
“所以这些男子在求偶?”元宝也见识了一场多人争一人的求偶大戏,狗眼瞪得老大。
这时元禄走了过来,“袅袅姐,什么是药渣子?”他不太明白十三哥说的那句话,想到袁清袅是女医,说不定明白是什么意思。
药渣就是药渣呀?还有别的意思?“怎么了?”袁清袅转头看向元禄,元禄此刻像个一头雾水的迷惑宝宝。
“十三哥说宁头儿是药渣子,我不太明白。”元禄不知道十三哥为何会这么形容宁头儿,药渣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十三嘴里能有什么好话?“于十三原话怎么说的?”
“他把别人当个宝,别人把他当药渣。”元禄挠头,他没说如意姐,袅袅姐应该不知道吧。
已经知道内情的袁清袅笑出了声,于十三这人骚是骚了点,还是有点文采在身上的。“药渣呀,只“煎”不留啊~”
路过的钱昭正好听到这句话,心情复杂的棱了袁清袅一眼,将元禄喊走,他怕元禄被袁清袅带坏了。
“任如意那边,你和丁辉怎么不去凑热闹?”六道堂那些侍卫们如今都殷勤的围在任如意身边,像极了动物世界求偶的大场面。袁清袅在大厅里站着看戏,并没有回房,孙朗过来的时候,还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这意思,袁清袅是知道了?孙朗原本还笑着的脸立刻严肃了起来。“袁女医,你还是个未嫁的小娘子。”接触了几日,袁清袅没有任何异动,也卸下女官的伪装,平日里虽然规矩礼仪不差,看着像个大家闺秀似的,但前提是别说话,一说话,就暴露了她的本性。十八九岁的年纪,对他们来说都是小孩子。因为元宝的关系二人走得比较近,孙朗便将她当做妹子来看。
“诶,朗哥,我是个女医,有什么不懂的?说来听听嘛!”小姑娘笑着叫了一声哥哥,孙朗立刻举械投降。
“行了,少来这套。如意姑娘是宁头儿的,我可不敢打她的主意。而且养猫撸狗不比追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子有意思?”孙朗最近捡了好几只猫猫狗狗,对元宝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黏得变态了。
丁辉也在旁边,见袁清袅看过来,赶紧摇了摇头。“我怕她一招就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