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炎皇宫。 今天格外热闹,据说是鼎鼎有名的齐行砚复官之后,在静心斋授课,教导王公贵侯,吸引了不少官位在身的士子围观,以及翰林院侍读,官署里的官员。 陆鸣渊本来是不想去的,他这个人学了前半生,好不容易摆脱,且最讨厌的事情无非两件。 听课和考试。 但是齐暮雪不知怎的,今天难得强硬了一回,非要拉着他去听一听,为了给个面子,还是去后宫听了听。 静心斋,乃是永安帝给国公府、侯府等世家门阀子弟设立的皇宫私塾,没有一个寒门子弟在里面。 齐行砚是什么人物。 在场没有人是不清楚的,当然静心斋里面时不时也会有其他大儒在里面授课,但齐行砚并非是普通的大儒。 确切的说,他齐行砚,除了大儒身份,除了前任盛京书院山长外,还有一层更重要的身份。 礼圣后人。 礼圣乃是古往今来的第三位圣人。 早在大炎立国之前,甚至是前朝大周先祖立国之际,便已经存在。 礼圣的学说,哪怕是现在的诸国都在运用,国中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要“尊礼乐,塑秩序”,包括君臣相交之道,如今的大部分官制,都与有关,其主张“博爱兼爱”。 即使后世的儒圣也有指出起不足之处,但不可否认的是,礼圣的地位极高。 在礼圣成圣的那一年,被大周天子封为国师,享配太庙。 而礼圣座下有七大弟子,布道四方,传布“礼学”,而他自己自从布道天下,让手下各大弟子出去传道之后,至今不知所踪。 齐行砚正是礼圣的儿子,也同时是大弟子的后裔。 事实上,齐家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经历了千年,几经没落,仅靠圣人的余荫庇佑,靠朝廷的俸禄维持生计,跟寒门没什么差别。 于是年仅十六岁的齐行砚看不惯这种现状,认为家族荒废了圣人教诲,于是独自一人漂流,前往南方求学,最后到了金陵府,拜在了一位大贤的书塾之中,数年寒窗生涯后,通过科举,终于从由一介寒儒成为了进士,随后拜入儒庙进修,学成之后,跻身中五品。 然而这些,只不过是他老人家年轻岁月的冰山一角,大抵是他为何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经过重重磨难,才成为了大儒,后来有因其正值端庄的品性,被永安帝重用。 今天,陆鸣渊看到许多人都围在书斋外面认真听讲,看着今天讲台上书写的四个字——“圣人气象”,不禁打了个哈欠。 但他老人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能打起精神。 “敢问齐老先生,何为圣人气象?或者说,何为圣人?” 齐行砚微微一笑,给出了解答: “圣人之道,无名无畏也。” “当一个人无视名声的狼藉鲜亮,无视内心的畏惧与害怕,心性和品德融为一体,浑然无缺,即可达到圣人气象。” 齐行砚的这番解释,也让在场的官员,儒生学子纷纷思考起来。 难道说,一个人的心性和品德达到圆满,就能成圣了? 陆鸣渊眯眯眼睛,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 “呵呵。” 见大家都不明白,齐行砚轻笑一声,开口解释道:“老夫可以给一个问题让大家想想,如果在你面前有一个人,与你非亲非故,他即将被惊慌的马车撞死,你虽能救下他,但你也会代替他,被马车撞死。” “你们救还是不救。” 面对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愣住了,陆鸣渊想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个问题像极了前世的电车难题。 救不救,都会死一个人。 一旁的齐暮雪,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于是率先回答道: “若是亲人,自然会救,若是陌生人,这个思考的功夫,那人早就已经死了,所以第一反应当然是不救。” 她看了一眼陆鸣渊,眨眨眼睛道:“仁圣先师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 对于这一番解释,齐暮雪给出的答案又快又好,不少人都暗自点头。 不愧是帝京第一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