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兮手上的箱子从不离手,一路快步走过来像是花光了她所有镇定,不过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倒是惊到了宋安时。 “什么情况,高启已经死了?” 话一出,就看到林惠兮的眼睛迅速变红:“今日辰时,大理寺牢房已经不准任何人探视他,我听看守的牢头说,昨天夜里宫里传出的旨意,说是高家的案子已经被定案了。” 说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强装镇定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 “不孝不悌,罔顾人伦,戕害手足,万死难辞,三日后凌迟。” 宋安时听完却轻轻出了一口气,还行还行,不是已经死了就行。 “昨天晚上皇帝是不睡觉吗?” 林惠兮已经沉浸在无措和焦急之中,没有听到宋安时的小声嘀咕,倒是看见了宋安时递到眼前的手帕。 “人还没死呢,哭什么?” 林惠兮此时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本来她一路从大理寺过来还能保持镇定,但若是泄了一道口子,那洪水是怎么也堵不住的。 “可,可是赵大人,”她深呼吸两口,总算勉强压下去:“可是牢房说,这事赵大人也管不了。” 宋安时淡定点头:“他说好像要去当县令了,大理寺的事他恐怕是插不上手。” 林惠兮纵使悲伤也有点懵:“当县令?” 宋安时点点头,不过两人不欲纠缠此事,相比于为什么这么突然的让赵修和复职,又这么突然的去做了县令,林惠兮此刻更担心高启的事情。 何况如果赵修和不在大理寺,林惠兮更觉得前路渺茫。 宋安时起身拍拍林惠兮的肩膀:“放宽心,你们家大人把这件事交给我了,而且我还发现点有意思的。” “你嘛,也不要着急,你说平日里谁也看不出来你竟然会因为高启的事情这么茫然失态,这谁能知道呢?” 林惠兮听着宋安时轻松的打趣声,心下涌上一股不自在,好像一下子被隐藏的所有心事都被别人看穿了似的。 宋安时定定看了林惠兮两眼,先前打趣的神色慢慢变缓,手还在手腕上的铜钱上摸了摸,最后还是没有动手,反而问起:“说起来你也是京城人,你知道梁三吗?” 林惠兮强忍住羞意点点头:“不过我卑职也是在进入大理寺之后才知道的,京城里姓梁的人不少,但是家里排行第三又是大家族的,应该是御史中丞之孙,不过倒是没有任什么官职。” 宋安时挑眉:“他多大?” 林惠兮想了想摇头:“卑职并不知道具体年岁,只是听起来该比赵大人长上几岁,约莫三十左右。” “那陈家二夫人呢?” 林惠兮摇头:“不太清楚。” 景夏刚才一直当着背景板,现在倒是开口了:“姑娘,陈家的二夫人是钱家女,家中行四,上头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底下还有两个妹妹。” 停顿一下,景夏继续道:“钱家老太爷是金紫光禄大夫,清贵闲职,上一代与皇室有姻亲。钱家与陈家交好,与梁家只听闻从前生过些龌龊。” 宋安时一脸赞叹地看着景夏:“京城里的事情问你就对了。” 说完转身看着林惠兮道:“我要告诉你个好事情,谁杀了人呢我倒是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办事情都要讲证据,这种事情我是做不了的,我们这一行行走江湖靠的都是嘴。” 林惠兮愣住,她们一心想找凶手是谁,好像这一下子就找到了,但是又觉得这案子好像刚开始一样。 她心神不定,说什么自己都不太记得。“谁啊” “陈二夫人,不过也只是从犯,主谋我没见着人,先前还不知道,现在看就是这个梁三咯。” “陈二夫人,梁三?”林惠兮跟着无意识复述,可能听到宋安时说知道谁是凶手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恍惚,现在好似有些明悟,但就像裹在一层可以透过光线的棉花团里,怎么都挥不开那一层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