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娘没好气回他一句。
李月白看得出来,白三娘对于这位曾经的小叔子,并不是很待见,满眼尽是嫌弃。
袁老二则厚着脸皮继续道:“嫂嫂。我今天过来就一个意思,怎么着曾经也是我嫂嫂是不是?现在兄弟我有难,你得帮我……我……我一不小心欠下了一些赌债,现在得想办法还他们。”
他小心翼翼指了指身后那几个面色不善的青年,意思是他们就是要债的。
白三娘冷笑道:“你欠赌债,关老娘我什么事?”
“这事还就和你有关系。”正在此时,一个身穿刑部狱卒牢头衣服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出来。
让李月白值得注意的是,这家伙衣服腰间挂着一个炼气士的丁铁牌子。
还不等其他人开口,牢头继续看向白三娘道:“白三娘,他是你小叔。你是长嫂,这债就得你来换。一共是三百二十一两……还不起你就卖身抵债吧。不行就去大牢里走一趟。你要觉得不公去找顺天府告我们也行。总之,我都是按照大乾律法办事。”
他说着,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端起席桌上的酒喝了起来。
白三娘虽平时事泼辣,但见牢头是官家的人,心神便慌乱了几分。而三百多两,对她而言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至少她和王忠平一起凑,至多出来五十两。
且百姓们愚昧大多都是斗大字不认几个,听牢头扯起官家的律法做名头,他们就怂了。
事实上,牢头办事在某些方面李月白看来的确合乎大乾律法。
现在明眼人更是都看得出来,这实际就是赌坊的人和这牢头串通在一起,搞出了这么一出。
白三娘几个平头百姓去告他们,因为后者行事都是在律法框架中进行,且因为他们还是官家的人,这场官司就注定白三娘等人不会有好结果。
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
这时,段剑安则站出来出声道:“大乾律中却有父债子还、兄债弟还的道理。可白三娘现已改嫁,袁老二已经成年,二人早就不是一家人。这就是黑白分明的事情。再者,就算他们还是一家人,也是白三娘为长,袁老二为幼。哪儿有长辈为小辈还债的道理?律法里有写吗?”
“这……这……”
牢头皱起了眉。
但随后他又看向段剑安道:“你一个不入品级的仵作倒是伶牙俐齿的很。不过我怀疑,你有徇私枉法的嫌疑,需要带你一趟去刑部调查一下?”
到底是混迹市井的老油条子,总有手段去变着法去压制人。
只要是段剑安随他去牢中,他总是能弄出几个名头按在他身上。
“要是不随你去呢?”一直未说话的李月白开了口。
“那可由不得你!”
牢头陡然起身,表现出一副目龇欲裂的神情,衣服无风自动鼓起。几步踏出迅速走到段剑安面前就要带他走。
李月白素指轻起,动用势字决指尖聚起一阵罡风对着牢头轻轻一点,后者便像破开的沙包一样倒飞了出了大门之外。
后者勉强爬起后,准备再冲进来,身边又有人赶来对着他耳边道:“齐牢头,这女人我刚刚在富贵街打听过来……”
不知那人说了什么。
后者面色一变一言不发,从身上拿出两张一百两银票再次进入之后,对着李月白……尤其是对着裴春花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要债来错地方了!”
有人告诉他李月白的背景很不一般。但他更没想到裴家的那位掌上明珠竟然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