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几个男人打着牌。
“八筒。”
“碰一个。幺鸡。”
“过。九条。”
“停,这儿要了,糊了,清一色。”
“草,怎么又是你丫许淮臣,你小子作弊了是不是?”
“运气太好,没办法。”
“你闭嘴,我不信。老周这人闷不做声的,蔫儿坏,今儿也赢不少了,合着就我一个人输呗?”
周时礼摩挲着牌面,笑道,“那我承让了?”
裴郁:“都闭嘴,烦死了。”
麻将重开一局。
没过多久,再次输了的裴郁推着牌,突然来了句,“不是,我这都输几把了,老傅人来了没?”
“没呢。”过了几秒,有人接上话,“北风。还在路上堵着呢,说是快了,时礼再问问他。”
周时礼截了北风,“再等等吧,开车接电话不安全。”
裴郁:“他丫不是说今儿要去那什么,姜家见家长,哪有闲工夫跟咱们这群孤家寡人出来潇洒。”
他打出一张牌。
“搞不懂他,婚姻就是明晃晃的一大写坟墓,究竟有什么好的?”
“裴少,你当然不懂啦,温柔乡嘛,哪有男人不贪恋的?”坐在裴郁身边的俏女郎轻轻锤了下他肩膀,睨了他一眼,娇声笑嗔道。
裴郁偏头瞥向身侧说话的俏女郎,不着调儿的轻笑,“怎么着,我这就不是温柔乡了?”
俏女郎也就是裴郁的新女友笑吟吟道,“这当然不一样啦!”
老婆跟红颜知己怎么能一样呢。
渣男当然不懂啦。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几人打牌的动作停住。
男人手臂上挂着一件黑色大衣,在几人的注视下扬了下眉。
他从容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呦,大佛来了?”
傅砚舟走到一边无人问津的沙发坐下,语调漫不经心,“挺热闹?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裴郁摸了张牌,哼笑,“还以为您来不了了呢。”
“嗯。”傅砚舟给自己开了罐果啤,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淡淡道,“没老婆陪,自己待着也有点孤独。”
“是不太想来,过段时间就不跟你们这些孤家寡人凑热闹了。”
许淮臣摸了摸鼻尖,“少嘚瑟。”
周时礼笑着摇了摇头,摸了张牌,低眸看了眼,淡淡扫了遍面前的牌,打出去了,“三条。”
这人。
简直跟他那尾巴翘上天的弟弟一个样儿。
“停停停,三条是吧?要了要了,这个我要了!”裴郁刚想说两句什么,突然接收到讯号,火速拦牌。
“哈哈哈爽了,终于轮到哥们赢一回,胡了,清一色一条龙。给钱给钱都赶紧给钱啊……”
裴郁最后敛了一把财。
傅砚舟这位重头戏一来,人都到齐了,牌局也没再进行下去了。
四个人,一个人占了一边沙发。
包厢内灯光昏暗。
“老傅,你给句实话,这婚到底是你家老爷子又病危了,你不得不结,还是你主动要结的?”
裴郁干了杯鸡尾酒,狐疑打量着倚着沙发靠背一副兴致缺缺的男人。
傅砚舟没什么表情的撩了他一眼,“少废话。”
许淮臣轻笑,“谁能逼他结?”
“先不说他家老爷子前前后后闹了多少回病危,就那急救室假模假样的推进去没有三回也有五回了,他要是真怕这个,不早就结了。”
可不是。
就傅家老爷子那一来二去接连不断的骚操作,把他们几家那帮老老实实的老家伙们都给带坏了。
有样学样,真服了。
裴郁摸了摸下巴,“爱情?”
这太离谱了,真的。
他宁愿相信裴家明天要破产了,都不信傅砚舟有爱情了。
“姜家那姑娘是不是比咱们得小好几岁呢?”裴郁说着看了眼许淮臣,“你家小公主跟她好像关系挺亲密的?”
许淮臣说,“泠泠也跟着薇薇那丫头喊我一声哥哥。”
自打来了就懒得吭声的傅砚舟忽然冷津津睇了他一眼。
许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