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压抑着喉间的痛痒,忍住那阵猛烈的咳嗽,脸色煞白的替她盖好被子,疾步从房间出来。
莫雨被罚提着水桶,在雪地里孤独站桩,偏头看见自家主子又咳出了血,吓得忙要丢下水桶。
燕珩抹去唇上的血渍,将那股腥甜咽下喉咙,冷声道,“不许过来。”
莫雨有些急,“公子,属下不知错在何处,那傅姑娘是公子的妻子,属下是擅作主张,将公子的衣服扯开了些,可公子是傅姑娘的夫君,身子给她看看又有何妨?”
燕珩桃花眸微眯了眯,一片黑沉沉,“想通了再回房睡觉。”
说罢,转身进了厢房。
莫雨欲哭无泪,可算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公子原来不喜欢傅姑娘这样的,他让张娘子暗中牵线搭桥,又在安王面前替傅姑娘挡刀,应当都只是为了傅姑娘背后的谢氏财库来为他的复仇之路添砖加瓦。
公子心里头藏得最深的,只怕还是江姑娘。
只可惜当年徐皇后薨逝,废太子一案兵荒马乱,整个东京百官震动,风云变幻,牵连江太傅一家被拿入狱。
公子重伤被发配墨城,江姑娘也被关进了诏狱。
等公子缓和过来,让人前去营救时,江姑娘已经被人救了出去。
自那以后,他们便失去了江姑娘的踪迹。
这么多年,公子看着越发沉稳,行事狠辣果决,却还是专门拨了一匹人马专门找寻江姑娘的下落,可见公子对江姑娘用情至深。
莫雨将左右两手水桶抬高,目光轻动。
左边是青梅竹马的江姑娘,右边是一面之缘便成婚的傅姑娘。
左高,右低。
罢了罢了,日后他还是懂事些,不掺和公子的情情爱爱了。
……
傅嘉鱼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光线透过挺阔的漆红支摘窗照进房间,让不大的屋子透着一种舒爽干净的明亮。
比起华丽却压抑的濯缨阁,这个小屋子反倒让她住得十分舒服。
月落和疏星二人守在她床边,见她醒来,纷纷扬起笑脸,“姑娘,你感觉怎么样?身子好些了没?”
傅嘉鱼许久未曾睡过这样一场好觉,神清气爽的坐起身,靠在叠起的枕上,柔柔一笑,“好多了。”
月落莞尔,“那就好,奴婢就担心姑娘在徐公子这儿睡不习惯。”
月落言语里不太喜欢徐玄凌,傅嘉鱼一怔,下意识解释道,“我昨夜睡得很好,不知是不是离了国公府,心情都轻快了许多。月落姐姐,徐公子这里虽是个破旧小院儿,却难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