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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灯火通明的卫国公府里。
送走了所有来客,宋氏又是赔笑又是道歉才平息了今日风波。
到了深夜,一大家子聚拢在濯缨阁,神态各异。
东京虽大,可傅嘉鱼离开国公府的消息还是如一阵风似的传了出去。
好在谢家那位吴掌事上个月出门理账去了,现今不在城里,不然,谢家也势必要上门来闹上一闹。
“你们办的都是什么狗屁之事!她一个姑娘家,养在深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得了门,还与外人成了婚?你这个做主母的,到底是怎么管教后宅子女的?!”
“还有你!男子冠礼,何其重要,你却跟你那个下贱的外室,在国公府里偷情苟且!”
“你丢的是我卫国公府的脸面!在你心里,到底是功名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
李祐抿唇不语,神色冷酷。
卫国公李立良见他半晌打不出个闷屁来,就知他心底爱极了那个江氏,越发满身怒火,坐立难安,接连将宋氏与李祐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实在气不过,直接扔下一句就走,“明日,天一亮,李祐你亲自去将昭昭给我接回来!”
李立良很少动怒,这些年用金银堆砌,种花养鸟玩古董,养出了些恬淡性子。
若不是为了国公府将来的前程和荣耀,他又何至于生这么大气。
国公府仰仗着谢家进供的九龙夔纹鼎才有今日之尊荣,宋氏这妇人之见,岂能明白傅嘉鱼于国公府的重要性!
李立良一走,宋氏面色难看至极,坐在玫瑰椅上,好半晌没开口说话。
几个姑娘陪坐在下头,李祐与李烨,还有二房的李璟也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李烨似笑非笑,眼里含着些讥诮。
李璟一贯沉默寡言,不爱言语,也就跟母亲王氏一样呆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宋氏,一言不发。
虽然他已经看出了今日之后也许国公府会大变样。
但这一家子靠宋氏过活,他还要读书出头,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去得罪宋氏。
李祐神情恍惚,垂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晚烟就坐在那几口红木箱子旁,小手摩挲着里头那串南海珍珠缀成的项链,眼里都是贪婪。
房中气氛凝结,李晚宁见无人开口,试探道,“母亲,难道我们真要让二弟屈尊降贵去接一个商女回来?”
宋氏嗤道,“她想得美!她闹这么一通,无非就是想让我儿对她低头,我若让祐儿前去,岂不遂了她的愿,打了我国公府的脸?祐儿是要考功名的人,娶她已经够让我儿丢脸的了,还要去求她回来?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李晚宁笑道,“母亲别动气,小心伤了身子,最后苦的是自己。”
宋氏冷笑一声,神情还算冷静,“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呐,我养她十一年,以为她已经被我养成了一条听话乖顺的狗。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闷声干大事儿,居然也敢与我儿退婚,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