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六一拍脑袋说:“只顾着那账本什么的了,忘了倒水,我这就去。”
闵镇山拿着账本走到宋东年的面前说:“不客气。宋老板,我想知道你们五号仓库的货,是谁的货?”
宋东年拿过账本看了看说:“五号和六号仓库都是通达贸易行的货,是大米。都是前段时间运进来的。”
闵镇山的目光和魏亚平的额目光对视了一下。
“那现在货还在吗?”闵镇山立刻问。
“已经被他们运走了。” 宋东年翻着账本说:“哦,你们看,出货的记录在这里,已经全部运走了。”
“宋老板,你还记得,他们的大米是什么时候入库的吗?”魏亚平问。
宋东年从账本上看到日期说:“这里有记录。没几天的事。”
魏亚平觉得时间上和他们了解到的时间基本吻合。
“通达贸易行不是有自己的仓库吗,他怎么会吧大米囤积在你们货场?”闵镇山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货场一般情况,是出租,至于别人为什么要租,存放什么货物,以致无货的来去,我们都不过问。只是我们和通达贸易行的老板邓中原比较熟悉,才知道这些的,要不,我们真的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了。对了,”宋东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邓老板说了,这批粮食是用来帮助政府度过粮荒的,昨天下午开始,不是都已经开仓放粮了吗。这是好事啊。”
闵镇山遗憾地说:“只可惜,通达贸易行的仓库,就在刚才被一把大火给烧了,粮食全没了。”
宋东年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闵镇山张口结舌,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蹦出一句:“该死的特务,一定是特务所为,他们就是看不得我们的新政府,妄图颠覆我们的新政府。”
邓中原在公安局做了笔录之后,回到火灾现场。他水手抓起一把烧焦的大米,望着那些还在冒着白烟的麻袋,在环顾仓库的四周,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后,他怏怏不快的回到家里,他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天马上就要亮了。于是,打开收音机,调试着频率。
“这里是自由之声广播电台,现在播报当地的菜价,药芹,三毛二;青菜,一毛五……”
邓中原迅速的记录着。
“现在重新播报一遍……”
邓中原关闭了收音机,拿出一本书,翻译着记录的暗语。
黄宗楚看看时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他拉开窗帘,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而迎接他的是什么样的一天,黄宗楚不敢想象。
看得出来,黄宗楚的心情异常沉重。痛定思痛之后,他挽起袖子,做出了一副随时迎接大干的样子。
一列绿色的长龙在原野上奔驰着,机头吐着浓浓的白烟。
车厢里开始骚动起来,东倒西歪,斯文扫地的一夜过去了,旅客们开始打气精神,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方华星和陈海澜被躁动的旅客吵醒,他们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周围。
突然,方华星的目光与一对深不可测的目光相遇,非常短暂的相遇,却让方华星感到一种震慑和恐惧,不忍多看,立刻将目光转移。
之后,他有用余光往那个方向看了看,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他感到奇怪,干脆站起来,超刚才那个方向张望,还是什么都没有,旅客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人准备下车,有人打开行李拿出洗刷用品。
“方华星,你看什么呢,那东西去洗脸搞卫生啊。”
方华星被陈海澜一叫,才清醒过来说:“哦,没看什么。”说着弯下身子 ,压低了声音说:“我怎么感觉不对啊,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陈海澜不以为然的说:“瞎说什么啊,有谁等着我们啊?”陈海澜在说话间,也有一种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害怕的心里,眼睛不定在转乎着。
“别看了,能让你看见,那还叫盯梢吗?”
“那怎么办?”陈海澜着急起来。
“还能怎么办,注意加小心点呗。”方华星说着拿起牙刷、毛巾,继续说:“我先去,你看着点东西,等我回来还你再去。”
陈海澜显得有限紧张和恐慌,方华星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说:“别那么紧张,兴许是我的眼睛看错了。没事啊。”
其实,方华星的眼睛没有看错,的确是有双眼睛一直在注意着他们,那就是张宝平派出来的两个特务杀手。
天亮了,闵镇山他们离开了祥通货场。宋东年送走了闵镇山之后,回到办公室,一把将吴阿六来了过来,关上门,急切的问:“莫沙河呢?他回来了没有?”
吴阿六说:“他根本没回来。”
悬在宋东年心口的一块石头,始终压着他感到喘气的困难,听吴阿六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没回来就好,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针线、糖果、红头绳;纽扣、发夹、雪花膏……”
货郎担的吆喝声,伴随着 “噗通,噗通”的拨浪鼓的声音,一大早就在村子里响开了。
听到着熟悉的吆喝声,蓝绍云挑起窗帘的一个角,清楚的看到屠新民就在自己对面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