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汤国彪就是一个畜生,他一放手,孩子落进了江水中,孩子的哭声和叫着已经被江水淹没。
顿时,群情再次激愤,混战再次开始。群众随手拿着任何的东西向暴匪们的头上乱砸。
渡轮在旋转摇晃。船边的江水有点泛红。
暴匪们开始大开杀戒,枪声不停的在响着,人群中不停的有人在倒下,船舱里,已经浸透了鲜血,尸体叠着尸体。
在一阵猛烈的枪声之后,船舱里的打斗开始慢慢的缓和下来。
汤国彪提着还在冒烟的手枪,说:“赶快清理现场。解放军的巡逻艇就要到了。”
肖敏一天都是在魂不附体的状况下度过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拖着沉重而无力的脚步回到家里,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看到肖敏这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妻子担忧地过来询问,却遭了肖敏的拒绝。
肖敏一咕噜做了起来,点燃一支烟,没抽上几口,就狠狠地将嘴里的烟卷啐到地上,用脚使劲踩烂烟丝。好像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发泄,却又无从发泄,仰头倒下。刚刚微微必杀个眼睛的肖敏,突然浑身一震,眼前顿即出现了蓝绍云那张奸笑的,令人莫测的脸。他知道,跟着蓝绍云,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安永新或许就是榜样。
想到这里,肖敏感到不寒而栗。晚饭的时候,他嚼着无味的饭菜,抓起酒瓶一个劲的喝酒。
正在上初衷的儿子,看到父亲这样颓废,上前,拿过他手中的酒瓶,说:“爸爸,你有什么就说出来,现在都已经解放了,有什么心事不好说,找政府帮忙,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
“去,去,去。小赤佬。你知道个屁。”
儿子被肖敏呛了回去,不敢吱声。这也是家庭的一贯家教所形成的。肖敏在家里,平时就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父亲的事,儿子、老婆都别管。
“儿啊,别管他,喝死他。”妻子等着不解的眼睛看着肖敏说。
“能喝死就好了。”肖敏说着,举起酒瓶灌着。
夜色降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茫茫一片。雨落在对面的屋顶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笼罩着屋顶。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水淋淋的马路就像闪闪发光的河。不得不出门的人们撑着的雨伞,仿佛浮在水波上的点点花瓣;偶尔过往的车辆,就像是水波里穿梭的小船。
黄宗楚和闵镇山他们落水之后,两名战士当场牺牲,闵镇山算是幸运的,落水之后,大腿的肌肉被严重划伤,加上江水的浸泡,伤口已经出现溃疡,但是,经过医生的手术处理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躺在医院里静静养伤,而最幸运的要数黄宗楚了,被炸弹的气浪冲下水,只是喝饱了江水而已,其他的没有一点事,等大家帮着他把肚子里的江水全部倒了出来,清醒过来,也就没事了。
天黑的时候,黄宗楚去看望了还在昏迷中的闵镇山,然后边悄悄离开了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肖敏在自家的小院里,躺在不倒翁的躺椅上,边上放着一杯茶水,嘴里哼着京剧《空城计》,好遥遥自在。
随着“吱呀”一声,小门小启了一条缝,蓝绍云侧身挤了进来。
肖敏赶忙从躺椅上起来,脸上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意,迎了上去,说:“头儿,你怎么来了,请坐。”肖敏将自己的躺椅让给了蓝绍云。
蓝绍云也不推迟,在躺椅上坐了下来,晃动了两下说:“肖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啊。”
“拖头儿的福,还行。”肖敏笑呵呵的说。
蓝绍云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说:“肖敏,我给你像上面请功了,这是你的勋章。”
肖敏一听慌忙站起来立正。蓝绍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亲自给肖敏带上勋章。
“感谢头儿的栽培,我一定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肖敏感恩戴德,颔首微笑着说。